一下,他見朝堂的局面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便也點點頭道:“父皇,相國說得有理,反正於誠節還要幾天後才回去,大家不妨再考慮考慮。”
“也好,此事容後再議。”
李隆基讚許地望了一眼李林甫,他今天確實不想談南詔,他要做的,還是要繼續架空李亨的權力,讓他在自己的羽翼下乖乖地做個白身太子,等自己千秋萬歲後再來接手大唐江山。
他今天要頒佈的兩個人事任命,一是任命李琳為宗正寺卿,這是釜底抽薪之計,斷了李亨的額外財源;而另一個就是益州刺史,這也是要牽制太子在地方上的實力。
不等李隆基發話,現任宗正寺卿濮陽王李徹出班道:“陛下,老臣已年近七十,想‘乞骸骨’回家養老,望陛下恩准。”
乞骸骨便是官員請求退休的卑謙說法,李徹已經在尚書省辦了退休手續,但因他是三品官,需得到皇上的恩准才算正式退仕,不過這也只是形式,他退不退休,早在半年以前便定了,所以濮陽王李徹退仕沒有什麼懸念,但誰來接替他的官卻引起無數人的興趣,眾人的眼光同時向嗣薛王李琄望去,他是宗正寺少卿,掌太廟陵園,又是太子心腹,由他接任實在順理成章,但李亨卻目光陰沉,強擠出一絲笑容,他已經從宮中聽到風聲,嗣薛王李琄任宗正寺卿,恐怕有變。
李隆基卻微微一笑,“宣嗣寧王李琳”
“宣嗣寧王李琳進殿—!”
宣喝聲高亢嘹亮,在丹鳳門廣場上回蕩,朝堂內的氣氛明顯不安起來,李亨的笑容也逝去,眼光閃爍不定。
很快李琳進殿,“微臣李琳叩見皇帝陛下!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嗣寧王免禮!”駕,朕便一直在考慮你的安排。
任命李琳為宗正寺卿雖然引來一片嗡嗡聲,但畢竟都是太子黨,除了嗣薛王李琄的臉變成豬肝色外,其他均無
但李亨的目光卻異常冰冷,他緊緊地盯著李琳,此人隨詔便來,定是早就知道了,他卻沒向自己彙報,這安的是什麼心,但還沒等他的憤恨消失,李隆基的另一項任命卻使他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任命戶部侍郎郭虛己為益州刺史,兼劍南節度使副使。
在這一瞬間,李亨忽然明白了李林甫的用意和父皇的心思,他們今天竟是勾結在一起下自己的套,這樣一來南詔正使一職算是吹了,而且他剛剛佔了上風的劍南地區立刻又被突破。
李亨彷彿一腳踏空,他的胃開始一陣陣收緊,劇烈地疼痛起來。
整個朝堂裡一片寂靜,只聽見郭虛己的謝恩磕頭聲,太子黨人面面相視,個個神情沮喪,突來的變故使他們措手不及,竟想不出一絲對策。
這時,李林甫笑呵呵地出班奏道:“陛下,郭侍郎任益州刺史和劍南節度使副使可謂眾望所歸,但益州司馬一職依然空缺,臣保舉一人可任此職。”
“相國但說無妨。”這卻是節外生枝之事,李隆基心中疑惑,不知道李林甫打什麼主意。
李林甫望著太子李亨,笑容愈發誠摯,“太子舍人李清幹練有為,在義賓縣為主簿時頗有名望,臣與他談過,覺得他思路清晰,是個不可多得的大材,若放在東宮賦閒實在可惜了,所以臣保舉他為益州司馬,讓他去地方上好好歷練幾年。”
益州司馬是從五品下階,比太子舍人高了一級,看似李林甫關心後輩,但其真正的險惡用心使大殿中的數人臉色大變,首先便是太子李亨,李清是他寄以厚望之人,是他的儲備人才,但李林甫竟說他們談過話,是幾時?為什麼李清不向自己彙報,東宮賦閒,這又是誰的的意思?是李林甫還是李清自己的想法,無數個念頭在他腦海裡飛轉,他本來就是多疑之人,而此時與李清交好的李琳已經隱瞞他在先,極有可能李清與李琳是同時背叛了自己,李亨默然不語,冰冷的目光中竟閃過一抹殺機。
這便是李林甫借刀殺人的高明之處,將李清和李琳之事巧妙的揉合在一起,讓人產生這是同一件事的錯覺,若李亨事後追查,昨天晚上他們二人確實和自己在一起,李清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更何況他進入東宮時日不長,李亨還並未真正的信任他,李琳是郡王,李亨或許還不敢動,但李清毫無背景,又沾上了背叛的惡名,李亨豈肯饒過他。
第二個臉色大變的是李琳,他雖然略有些遲鈍,但他是當事人,也明白李清的禍事來了,他偷偷瞥了一眼李亨,見他面無任何表情,眼光冷然,心中暗暗為李清著急,卻苦於無法開口。
第三個明白此中的貓膩的卻是李隆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