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較量,只要控制了鹽源,他們在京中再有天大的本事,也無可奈何了,他們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此去揚州,必然有一場惡戰。但是。
說到此,第五琦有些遲疑了,眼光中流露出為難之色。
“但是什麼,說下去!”李清命道。
“這就是我們顧慮所在。”第五琦嘆了一口氣,“皇上既然命李侍郎去揚州,卻不給尚方天子劍,說明皇上還是有保留地。”
李清沉吟片刻,“那禹圭兄認為我第一步該做什麼?”
“立威!”
第五琦果斷地道:“只有立威。才能激發士氣,將大夥兒的心凝聚起來。”
李清的眼中閃過一道會心的笑意,他起身在船邊走了幾步,忽然回頭笑道:“其實我的打算也是立威,但卻比你想得更深一層,兵法雲。‘示弱以誘敵’,我這次來,早已驚得雞飛狗跳,對方豈會沒有準備?該藏的藏、該躲的躲,是不會讓我有機可趁的,只有反其道行之,走一愚招示弱,打亂他們地部署,才能在亂中發現端倪。”
他見第五琦依舊半懂不懂,便上前拍拍他肩膀笑道:“你就等著看好了。”。
揚州以下共領七縣。七萬七千戶,常籍人口四十六萬人。中國自古以來的統計都只算常住人口,比如毗鄰香港的某某市高呼人均GDP過萬美元。傲立於發達國家之列,可是這個人均萬美元就將幾百萬流動人口的貢獻給剝奪了。
所以天寶五年的揚州實際人口,還應加上外來的商人、腳伕、駐軍,還有大量無籍地黑戶、奴隸,少說也超過六十萬。
江都縣為州治所在,揚州大都督府也設在此處,武唐以後,國家軍事重心逐漸移到邊州。再加上府兵制衰落,揚州的軍事職能已大大降低。大都督府徒有虛名,但安史之亂後藩鎮割據,富庶的江淮地區又成為各軍閥窺視的重點。
風漸漸大了起來,河水卷著白色的泡沫拍打著岸邊,李清的官船到了江都外圍後便堵塞了,七、八條長長的船隊停滯在河渠中,一眼望不到頭,人可以在各船間跳躍,行到對岸去,岸上只見數十名官兵在跳腳大罵,命民船讓路,民船裡不斷傳來男人咒罵聲、女人的埋怨聲和孩子的哭聲。
李清坐在窗前,看見了這幅情景,眉頭不禁一皺,吩咐手下親兵,“去給我問問旁邊船上之人,為何這樣堵塞!”親兵領命去了。
他又回頭問第五琦,“以前你來揚州,也是這樣堵嗎?”
“我每次都很順利,從未遇到這樣堵過。”
這時,旁邊站起一小官,約三十歲上下,他向李清施一禮道:“屬下倒知道一二。”
李清認得他便是韋見素推薦給自己的能吏,金部司下主事劉晏,歷史上劉晏在代宗年間為相,大力改革財政,也是從鹽鐵入手,將第五琦在鹽鐵專賣法中實行地官府統購統銷該為官府統購,再分銷給鹽商,減少中間環節的腐敗,緩和被打壓地商業,被後世譽為財相。
李清饒有興趣地看了看他,道:“那你說說,這是什麼回事?”
劉宴走到李清面前,躬身道:“這種情況,如果在夏秋則不會存在,春汛未至,河水吃水尚淺,一般不準重船行使,但屬下聽說,從前年起,各地漕吏為多抽稅,便默許重船行使,使得冬春兩季大船擱淺之事時有發生,從而嚴重影響了漕運,今天這情況,估計就是這樣。”
不一會兒,親兵問明情況而來,向李清稟報道:“屬下已問清,聽說起前方十里處,有兩艘運鐵船擱淺了,押船之人拒絕卸貨,所以導致堵塞。”
‘拒絕卸貨!’
李清冷笑一聲,這種情況一般民船是不敢的,不用說,一定是京中哪個權貴地私船,他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連連冷笑不止。
又過了片刻,幾艘引導船推開民船,硬清出一條水道來。
首船船頭站著一人,四十不到,眉目清朗、氣質倜儻,身著六品官服,整了整儀容,向李清座船高聲拱手道:“下官江都縣縣令柳隨風奉刺史大人之命,前來恭迎戶部右侍郎。”
清緩步從船艙走出,負手站在船頭,斜望著柳隨風似:“柳縣令,人生何處不相逢,別來無恙乎?”
這柳隨風便是當年儀隴縣縣令,曾將李清下獄,後走了上層路線,被調到富庶的江都為縣令,聽到戶部侍郎話中有話,他不由一愣,將眼睛擦了擦再仔細看去,只覺有些眼熟,但在哪裡見過卻忘了。
“卑下糊塗,忘了在哪裡見過侍郎大人,請提醒一二。”
李清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