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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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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向高猜到他的心思,道:“二太,你家在陝西,又一直在山西做官,還看不到海患的可怕。我卻是經歷過倭亂的,海患若起……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但見葉向高一臉悵然之色,好半天才又道:“我是閩人,閩省海患,由來已久。早年,倭亂二百載,直到嘉靖朝才漸漸平息下去。倭亂最烈之時,沿海各地,如粵、閩、浙、南直、山東、乃至遼東,皆為之害。你或不知,倭寇甚至一度打到了金陵城下。

莫小看了海匪!其人數不多,然,海患最為可怕之處,在於剿討不易。沿海各地,處處與海相接,陸上設防,是防不勝防,必出外洋剿滅。而海天茫茫,賊人往來無蹤。天朝南北,數萬裡海疆,海外島礁無數。一旦海患鬧大,朝廷縱然勞師糜餉,一時間,也難見成效。嘉靖朝,縱然有俞龍戚虎這般名將,也不過大體肅清海患,直至萬曆沈有容三度東征,才將澎湖、東番之倭巢搗毀。”

葉向高說著,不免有些孤獨之感。他默默想了一陣,又道:“等軒的話,旁人看不透,我卻是明白的!泰西夷船,東來已近百年。然,嘉靖以後,夷船至多遊弋外洋,如這般闖入中左放炮,卻從未有過。故,不論他是報捷,抑或如何,此事皆非同小可。

你看,此仗是在中左打的。可是,你再看前頭,‘紅夷自六月入我彭湖’,這是何意?西夷求市,自正德始。當年,佛郎機屢犯邊陲,直到落居香山澳,方始作罷。紅毛欲從佛郎機故事,亦非一日兩日了。香山澳事,決不能重演。然,若是以為紅毛好欺,卻是大錯特錯。

若紅毛甘於咬留吧①互市,又何必來犯?既來,又豈是容易退的!澎湖遠居海中,守備不易,歷為海賊嘯聚之所。倭亂東南,便每以之為巢穴。如今,雖設有汛兵,卻非常駐,仍有半歲無防。此次紅毛犯邊,正是在汛兵撤回之時。

萬曆以後,海防空疏,邊備不修久矣!福建水師,在漳、泉一帶,或者可以抵擋一陣。然澎島遠在海中,要驅逐卻不容易!萬曆三十二年,紅毛曾犯澎島,意圖佔據,後為沈有容所逐。此番,只怕是故技重施!若紅毛所求不得,立足於澎島,在東南作亂。一旦成勢,只怕又是一場海患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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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咬留吧,既巴達維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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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葉向高的身份、資歷,這席話說了出來,南居益自然是無法反駁的,何況葉向高本來就是福建人,通曉海事更非南居益所能比的。另一方面,倭亂為禍二百年,對於大明朝來說,教訓也是十分慘痛,南居益縱然身在內陸,對倭亂的可怕多少也是有些認識。

葉向高以倭亂舉例道出海患的可怕,又說的這樣透徹,南居益怎也聽出來此中的利害,不禁動容道:“閣老所言,令學生茅塞頓開。這東南是萬萬亂不得的,只是等軒素來幹練,在福建任上已逾兩載,也應該知道此中的利害罷,他奏疏上這樣說得含糊,卻又是何意?”

“咳!等軒是難得的幹練之才,在福建任上又呆了兩歲,豈能不知海患的可怕,不知紅毛須早早驅退?他是力有未逮!”

“閣老的意思是說……

“紅毛,海外雜種。其性貪而兇殘,不以兵威迫之,必不自退。然,朝廷上下,只見遼東,卻誰看到福建了?”

葉向高說到這裡,不禁憤憤道:“其實海上之事,往往比陸上的事簡單。驅逐紅毛,無非修船造炮,選練士卒,再擇良將一二即可。

等軒知道,朝廷的大局在遼東,東南不能亂。然,修船鑄炮,選練士卒,皆需錢糧。近來幾歲,福建小災不斷。前不久,等軒才上疏,請免了數州縣的稅銀。如今,福建已拿不出錢糧來了。

朝廷只顧著遼東,卻哪裡給福建撥去一文銀子?等軒手裡沒有錢糧,又有什麼辦法?他能守住漳、泉不失,已是盡了全力了。所以,他只好報喜不報憂。可是,拖得久了,萬一拖出變故來……防微杜漸,防微杜漸吶!

海上不比陸上。賊船泛海而來,飄忽不定。起先,或只有閩粵遭禍,然,海患若起,定會波及江南,牽累遼局。聖上即要我入閣,國事不可不慎!閩省不可不防!等軒的任期便要到了,東南須得一個幹練的人。你在地方日久,是實在歷練過的。你去福建,我才放心吶!”

此時,葉向高的來意,南居益已完全明白了。大雪天裡,葉向高為了此事專門來找他,可見極為重視。他即開了口,南居益自知是不能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