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斗篷下的伊沙著實吃了一驚,這些漢子一個個舞刀弄槍,對著騎在馬上的軒轅嵐虎視眈眈,明顯不是什麼好來路,意圖更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的出來。不比前些天在京師城外樹林之中,任松風背上年輕的騎士騎術如何高明,對方人數上的優勢如此巨大,根本不是單人獨騎的軒轅嵐可以應付的來的。
伊沙看到的,軒轅嵐自然也能看到,而且他還發現了一些斗篷下少年沒有注意的東西,那就是,盜匪中間在朝陽的照射下,有數個閃閃發亮的光點!光點代表了什麼他很清楚,那是馬上騎士們的噩夢——弓箭。他有些不解,在藍鷹帝國,對刀劍的管制遠沒有對弓弩的管制嚴格,尋常的大戶人家都可以擁有刀劍,但是,弓弩卻只有軍隊才能大規模裝備。就是各地世家,如果在朝廷中沒有過硬的根基,也是不能擁有這些遠端攻擊的利器。
“一群擁有弓箭的強盜,”軒轅嵐低聲嘀咕著,“媽的,我還真是倒楣,怎麼會碰上這樣一夥人……”心中雖然揣揣,但在表面上,他仍是將腰挺的筆直,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握住馬鞍一側玫瑰重劍的握柄,雙目平視前方,好似混不將眼前六七百盜匪放在心上,在金色的朝陽之中,愈發顯的卓而不凡。
就在軒轅嵐擺足造型的時候,一個好像小頭目模樣的人跑到距離松風二十幾步外的一處山坡上,對他大聲道,“我們當家的說了,今天不劫財,我們劫人!”
“對,劫人。”“哈哈,看這小子相貌不錯,大當家的有眼力啊……”“劫人,我們要你的人,不要你的錢,哈哈……”那些個山上路上的盜賊們聽到小頭目的話,也跟著鬨笑起來,言語之中彷彿吃定了眼前騎著黑馬的書生似的。
“媽的,劫人……”躲在斗篷下的伊沙,聽到一直以來都是溫文爾雅的軒轅嵐突然低聲狠狠的罵了起來,“兔崽子們,又是一撥劫人的,又他孃的是天理教的走狗,欺負少爺人少是不是?少爺讓你們見識見識少爺的本事……”
軒轅嵐一邊低聲罵著,一邊已經緩緩抽動了玫瑰重劍,一寸一寸的,小心的將重劍自劍鞘中抽出。而他的眼睛也在四下掃動著,尋找這群人中的薄弱之處,以便施展他那淩厲的一擊。說不想逃命那是假的,但是此時他的心中已經立意要在脫身以前讓這些個魯莽的強盜為招惹上他而付出相當的代價。俗話說“債多人不怕”,反正已經惹上了一個似乎是無處不在的天理教,向來心高膽大的他又怎麼會將這群窩在深山之中的盜賊放在心上。
正當貌似書生的殺星眼中冒著猙獰的神情四下打量的時候,左側的山坡上忽然發出了一陣大笑之聲,“哈哈哈哈,兔崽子們,都給我閉嘴,”隨著這聲大喝,那些嘴中不乾不淨的盜賊們齊齊沒了聲響。只聽這個聲音繼續道,“老二,你看,我們的軍師還是個文武雙全的人物呢。”
順著聲音望去,軒轅嵐看到幾個頭領模樣的人,而說話的就是那個人群正中身著青色大氅、要系錦帶、頭戴武生巾的方臉漢子,年紀在四十上下,絡腮鬍子,說起話來有如打鼓般響亮。
“軍師?”軒轅嵐奇怪的皺起眉,不知這個青衣漢子想要說什麼。
“是麼?我怎麼沒有看出來?”這時青衣漢子身邊一個身著黑色大氅的黃臉漢子介面道,“說他是書生我還相信,要說這個小子會武……不能吧……”
“你不信?”青衣漢子抬起手臂指著山路上的軒轅嵐對身邊幾人指點道,“你注意到沒有,我們這位軍師現在正是用左手把握韁繩,而他的右手呢?看到他現在的姿勢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他的右手要放在身子左側?呵呵,他在拔馬上的那柄寶劍,看來是要和我們拼命,你說,一個普通的文弱書生會這樣做麼?”
聽到這話,軒轅嵐心中著實吃了一驚,他不得不佩服那青衣漢子的眼力與觀察力。看距離,青衣漢子立身處距離他足足五十步以外,又是己方佔盡優勢的情況下,竟然還能這樣仔細的觀察對手……“這人不簡單啊,”他口中低聲讚歎著。
“那不是更好,”青衣漢子身邊的黑衣漢子大笑道,“大哥帶著弟兄們在這裡埋伏半個月了,不就是想捉一個懂得文韜武略的軍師,為我們旋風寨出謀劃策,好打垮他們狗孃養的裂天寨麼。這書生能文能武,豈不是更好。”
“可是,要是此人是個武夫,卻不是我們所需要的軍師又該如何是好?”青衣漢子有些猶豫的道。
“那還不簡單,”黑衣漢子一把抽出柄雪亮的砍刀,“要是他是個武夫,不是我們需要的軍師,我聶老二就一刀劈了他。大哥到時再來這裡埋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