珹身邊的侍衛,修齊只做了簡單的詢問,便放了回去,唯獨扣押了五貝勒的幾個侍衛。只不過,五貝勒的侍衛嘴巴很硬,御前侍衛一般都是滿洲勳貴子弟,要麼就是武進士出身,修齊自然不能動刑,只能分開審問,恐嚇、詐問,可那幾個侍衛竟像是早早就串好了口供似的,一口咬定沒有去過護城河邊兒。而修齊,也沒有找到任何目擊證人……
接連幾日下來,不但沒問出個結果了。反倒是五貝勒跑進宮給皇帝訴委屈了。
“納蘭巡撫何意只獨獨扣押了兒子的侍衛?!兒子這些日子閉門思過,沒想到竟是禍從天降!求汗阿瑪做主,兒子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已經成了婚的五貝勒,哭得稀里嘩啦,好似個孩子。
嚶鳴此刻就在皇帝的奏事殿中磨墨,見到五貝勒如此大倒苦水,也深覺修齊走錯了一步棋。放了循郡王與四貝勒的侍衛,卻不放五貝勒的侍衛,這著實為人詬病。
皇帝微微皺眉:“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
五貝勒拿袖子使勁蹭著臉上的淚,“來的路上,兒子也聽說了貴母妃的事兒。當初,的確是兒子不該多嘴對六弟說了不該說的話,可兒子已經知錯改錯了,怎的還叫納蘭巡撫獨獨懷疑兒子?何況納蘭巡撫無憑無據的,豈可長久扣押兒子的侍衛?!兒子……好歹是皇子啊!”
五貝勒如此委屈之態,皇帝也有些無言了。畢竟,明德的確沒查出半點證據來……皇帝嘆了口氣,便看了嚶鳴一眼。
嚶鳴微笑著說:“皇上做主既可,臣妾沒有異議。”——事到如今,再堅持下去的確沒什麼意義了。何況,顯然也不可能查出什麼證據來了。五貝勒年紀不大,下手倒是十分乾淨啊。他也正是瞅準了,杭州之地,粘杆處力量薄弱,所以才敢下手。
五貝勒心滿意足地走了。
皇帝看著嚶鳴,道:“鳴兒,這事兒……就到此為止?”
嚶鳴輕輕嘆了口氣,見四下無人,便不再拘著規矩禮儀,“弘曆,你也看出來了,六阿哥是被個奴才算計了,而那個奴才,又死在侍衛手中。能使喚御前侍衛的,除了你之外,也就只有伴駕四個阿哥了。六阿哥既然排除,剩下的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你說,誰最可疑?”
——六阿哥住在宮裡,成了他最大的優勢,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而那天傍晚,他的侍衛都在行宮裡,不曾出去。所以他最先被排除了。
皇帝沉默了。
良久之後,皇帝道:“永璋安分,不會做這種事兒,永珹憨厚,不敢做這種事兒,可永琪……永琪品性清正,又豈止於如此?”
嚶鳴淡淡道:“哥哥兩年前,拒絕了將昭繪許給五阿哥為嫡福晉。這事兒,五阿哥已經知道了吧?”
皇帝眉頭一皺,“只為此事,永琪不至於如此。”
嚶鳴挑眉:“若再加上一把太子的寶座呢?”
“鳴兒!”皇帝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
嚶鳴嘆了口氣,“罷了,我不說了,省得你覺得我是再挑撥你們父子關係。”說吧,她拿起擱在案上的雙面繡花月團扇,甩頭便要走人。
“鳴兒——”皇帝急忙上前一把拉住嚶鳴的手,“什麼‘挑撥’不‘挑撥’,你倒是多心!”
皇帝嘆著氣道:“不管怎麼說,無憑無據的,朕總不能因為一點嫌疑,便處置永琪吧?”
嚶鳴輕哼道:“我何時逼你處置五阿哥了?此事他嫌疑不小,你日後總的留心些吧?這種事兒,我可不想再碰見第二次了!我這還沒回宮呢!居然就有人下手了!”嚶鳴一臉的怨氣。
皇帝笑了笑,“好,朕會叫粘杆處盯著的。”
嚶鳴要的就是皇帝這句話,以後回了京,被粘杆處留心盯上,除非五貝勒什麼都不再做,否則一旦出手,就會被皇帝察覺。
皇帝肯毫不猶豫答允讓粘杆處盯著,可見也多多少少懷疑這個兒子了。
五貝勒住所,傅家園。
幾個侍衛跪在地上,為首的黑臉漢子連連磕頭請罪:“都怪奴才不當心,早知如此,直接勒死小杞子,也不會查到繡春刀上了!”
五貝勒此刻一臉的煩躁,他原以為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沒想到……幸好早就安排串了口供,否則只怕就要壞事了!
“納蘭修齊懷疑我,說明舒貴妃也懷疑我了!”五貝勒眉心一凝,這才是最糟糕的事兒。舒貴妃深得汗阿瑪眷顧,日後隨便吹點枕頭風,都是大大的不妙!而且舒貴妃有了防備之心,以後再想下手就難了!
“以後,怕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