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徑自咯咯笑著,“快看看我們舒嬪的小臉!!嘖嘖!這演技真是愈發出挑了呢!這般模樣,真該粉墨登場去漱芳齋唱一曲呢!”
比作戲子,對於這個時代的女人,無疑是極大的侮辱和嘲諷了,嚶鳴狠狠一眼瞪了過去,“你……”話剛出口一個字,小腹又是一陣絞痛難耐。
“娘娘!”半夏急得眼裡都帶淚了,“您到底哪裡不舒服啊,別嚇唬奴才呀!”
“我……”嚶鳴咬牙切齒,你妹的,為什麼疼得也太過火了些吧!!早知道當初就早早處理掉那東西了,“我肚子、肚子疼!!”
慧妃掩唇笑得愈發花枝亂顫,她正要張口再加嘲諷,也瞬間她的一雙眼睛驚愕地瞪圓了,死死盯著嚶鳴那滲出了嫣紅鮮血的旗服。慧妃身子一顫,踉蹌退後了幾步,“這、這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老孃大姨媽來了!!
嚶鳴這會子疼得實在沒力氣跟慧妃說話了,只吩咐半夏扶著她上了肩輿。
嚶鳴現行一步去了,慧妃卻臉色慘白,腦子裡只不斷反覆想著嚶鳴旗服下身的一片嫣紅,“她、她——柏氏當初也是那樣,然後就……”
慧妃身旁的宮女急忙道:“娘娘,舒嬪侍奉聖駕才五六日啊!這麼短的日子,自然不可能的!想來不過是月事來了!”
如此一想,慧妃這才臉色好轉了幾分,“是了,本宮倒是忽略了這點。”
嚶鳴回到儲秀宮吃了熱騰騰的早膳又喝了一大碗紅糖薑湯,臉色這才稍微好了幾分。順手一撈,把火團也放放到了自己肚子上。火團的體溫本來就比人類高,加上那濃密的毛,如此擱在小肚子上,很快就一團火熱了。
半夏忍不住問:“娘娘,真的不用傳太醫嗎?”
嚶鳴搖頭道:“我沒事兒。”又扭動了一下腳踝,似乎也沒有大礙的樣子,歇息兩日應該就沒事兒了。
這六日接連侍寢,嚶鳴絲毫沒有勸阻過皇帝,是因為知道自己月信將至。倒時候,自然沒法侍寢了,也就可以躲避些鋒芒了。只是沒想到會提前到了,不過這樣也好,她也能歇幾天了。這樣也給新晉的沒有侍寢的嬪妃讓了路了,也能消弭不少嫉恨吧?
如此想著,便漸漸睏倦襲來,歪在西暖閣的美人榻上便漸漸入睡了。
這一打盹,倒是足足睡到了晌午。小肚子上趴著火團,自然暖烘烘的。而她身上也被蓋了一件厚實的斗篷,嚶鳴仔細一瞧,竟是一件寶藍色織錦緞繡著五彩雲龍紋的斗篷!而這樣繡紋的斗篷,無疑只可能是他的。
一抬頭,便看見皇帝坐在西暖閣書案前的一張四出頭南官帽椅上,正翻看著她這幾日白天裡抄寫的法華經。當初答允給他抄寫的經文,如今還有最後一卷沒抄完。這幾日她也不得閒,只抄寫了小半本。可皇帝看得卻格外認真。
一頁頁翻過,直到翻看完畢,他一抬頭才察覺嚶鳴已經醒來,而且正在看她。
“醒了?”皇帝輕聲問道。
嚶鳴這才恍然回過神來,急忙把火團從自己肚子上揪下來,擱在一旁的花梨木月牙桌上,自己忙要翻身下榻請安。可皇帝幾個箭步上來,直接把嚶鳴按回了美人榻上,“身子不爽利,就好好躺著吧。”
嚶鳴忙順從地又躺了下來,嘴上忙說:“嬪妾並無大礙。”
皇帝眉心滑過一絲不快之色:“長春宮外發生的事兒,朕都清楚!高氏的性子……”皇帝眉心一皺,“真是愈發不知進退了!朕已經吩咐皇后加以懲戒了!”
第63章、麝香枕
懲戒?慧妃還想懲戒她呢,如今倒是要被皇后懲戒了!
皇后想必應該是高興的吧?慧妃多年盛寵,又是那樣的出身,只怕早就叫皇后不快了。如今借她的手,給慧妃一些教訓,皇后自然樂得如此。
嚶鳴此刻才忽的覺得自己的扭傷的左腳腳踝熱乎乎的,抬眼一瞧,才發現上頭被糊了膏藥,透著淡淡的藥香氣味。
皇帝側坐在窄小的美人榻上,順手理了理她睡得有些鬆散的髮髻,嘴裡徐徐道:“腳都崴傷了,怎麼不能不傳太醫呢?”
原來是皇帝傳喚了太醫來給她敷了藥膏嗎?倒是暖烘烘地包裹著腳踝,十分舒服呢。
嚶鳴低頭道:“嬪妾不想鬧得人盡皆知,何況本來就沒什麼大礙的。”——這話說得半真半假,慧妃是在長春宮外將她推到的,眾目睽睽之下,想要不人盡皆知也難。皇帝在後宮本就有不少眼線,這種事兒他怎麼可能不曉得呢?
這時候,月牙桌上的火團也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