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敏的嘴巴,素來鋒利,這一句話。簡直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子。和淑與三福晉嚇得臉色都慘白了。
嚶鳴倒是不見氣惱,三福晉應該沒有影射之心,至於二公主……就算她有影射之心,嚶鳴也不想跟晚輩計較。
她不計較,不代表弘曆也不計較。
弘曆的臉色當場鐵青了,他心裡也著實震怒。當著朕的面兒,和淑和永璋福晉就敢如此大談妻妾尊卑不可逾越!!私底下還指不定說得如何難聽呢!!
“怎麼?”弘曆冷眼一掃。語氣暗壓得彷彿暴風雨的前夕,“你們是對朕立後之事有所不滿嗎?!!”
誰敢對弘曆立後有所不滿?!那簡直是找死!何況和淑與三福晉只是晚輩而已,哪裡有發言權?!
兩人當場嚇得噤若寒蟬,噗通噗通兩聲,一位公主、一位福晉,齊齊跪倒在了地上。
“兒媳女兒不敢!!”和淑與三福晉急忙磕頭。
和淑又急忙道:“女兒說得是石佳氏,絕無影射皇……皇額娘之心!”——她這一句“皇額娘”說得艱難極了,可見並不情願如此稱呼嚶鳴。
弘曆陰著龍臉,怒斥道:“今日是皇后大喜的日子,你們兩個是來賀喜的,還是給皇后難堪的?!!和淑,你的性子,的確是越來越像富察氏了!!”
和淑公主滿臉都是漲紅,彷彿受到了極大的羞辱,她眼裡瞬間就有了淚花,但卻強忍著不落淚,和淑抬頭,咬牙道:“汗阿瑪,再怎麼說,女兒的生母,才是您的原配發妻!!”
弘曆臉色更沉了幾分,“你是想告訴朕,皇后納蘭氏只是填房繼室,比不得你的生母富察氏嗎?!”
和淑剛想要應下,但面對弘曆那滲人的目光,又嚇得心中戰戰兢兢,她急忙道:“女兒只是希望汗阿瑪不要忘了原配妻子,並無他意。”
嚶鳴暗道,這份倔勁兒,倒是挺像富察氏的。見弘曆臉色黑沉,嚶鳴忙拉了拉他衣袖,低聲道:“今兒可是閤家團聚的日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鬧大可不美。
弘曆重重一哼,道:“和淑,是朕不該召你回京!!”
聽了這話,和淑的淚水終於掉了下來,她軟在地上,抽噎著,滿腹都是委屈。她好不容易可以回京,汗阿瑪卻說不該召她回來……
弘曆又冷冷瞥了一眼跪在一旁極力降低存在感的三福晉博爾濟吉特氏,他懶得訓斥兒媳婦,便警告永璋:“回去管教好你福晉!!”
永璋渾身皮子一緊,忙跪了下來,“是,兒子謹記汗阿瑪教誨!”
鬧了這麼一場,接下來的大宴,終究是變了味兒,氣氛也一下子低迷了許多。倒是魁兒,低頭認認真真給自己公主老婆剝蝦殼……
還有純妃也氣壞了,那一雙眼珠子狠狠瞪著自己大兒媳婦,似乎在怪她給自己兒子拖後腿了。
三日後,和淑便與額駙返回科爾沁。而和佳公主卻在京中留到出了正月才回喀爾喀部。
公主們不比阿哥們,長大後,便是聚少離多。
所以,嚶鳴才懶得跟和淑計較,她一個遠嫁的公主,常年住在科爾沁,以後……只怕也嫌少有能回京機會。一個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存的人,根本沒有敵視的必要。
一整個正月裡,純妃都臉帶怒容,怡妃好幾次去賠了不是。說到底,還不是怡妃的閨女和敏公主娜木綽克的小嘴兒一張惹出來的事兒?不過純妃倒不是氣怡妃與和敏,只是氣自己兒媳婦不賢惠,還連累兒子也被皇上訓斥。
第640章、大封六宮
儲秀宮。
永琚在柔軟的地毯上爬來爬去,玩得不亦樂乎。
這時候,小文子冒冒失失闖了進來,“主子娘娘,不好了!三福晉把純妃娘娘給推到了,純妃娘娘一頭磕在屏風上,暈過去了!”
“啊?!”嚶鳴驚得瞪圓了眼珠子,這個三福晉還真牛叉啊!居然敢跟自己婆婆動手?!
“那三阿哥呢?他沒攔著嗎?!”今兒是月初,照例皇子福晉要結伴進宮請安,主要是陪伴生母說說話話、嘮嘮嗑,以盡孝道。
小文子道:“三阿哥在裡頭暖閣六阿哥下棋呢,純妃娘娘在正殿明間訓誡三福晉,估摸著是訓斥得嚴厲了些,三福晉竟突然上去一把就把純妃娘娘給……”
“本宮明白了!”嚶鳴擺擺手,囑咐薛嬤嬤照看好永琚,便急匆匆往純妃的延禧宮而去。
去的時候,就瞧見正殿臺階下,三福晉直挺挺跪在寒風裡,一邊臉頰高腫著,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是誰打的。不過三福晉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