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傷不是還沒養好嗎?禮數上就不必拘泥了。”
嚶鳴臉色有點囧,其實她的腳傷根本就不礙事,腳踝上的傷痛走得比她大姨媽走得都早。
許常在洋溢著笑臉,甜甜道:“啟稟皇上,舒姐姐現在已經好多了。前兩天婢妾來的時候,舒姐姐還是躺在床上的呢,今天來,舒姐姐卻是在地上抄佛經呢。”
此刻,嚶鳴忽然想起了數日前晚上,孫嬤嬤說的“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幾日許常在幾乎日日都回來看望她,而皇帝也是差不多天天來了,如此一來,今兒已經是許常在第三次在她這裡碰見皇帝了。
可是看到許常在那嬰兒肥的小臉蛋上的甜美笑容,嚶鳴不禁暗自責怪自己疑心病重。就算退一萬步說,許常在是真的很想見到皇帝,乃至也想得到皇帝的寵愛,這也是正常的。進了宮的嬪妃,哪個不想得寵?英宛之前也不是羨慕宮中繁華,起過進來當娘娘的心思嗎?只是後來看到嚶鳴學規矩那樣辛苦,便自己退縮了罷了。
皇帝甚是和顏悅色,她看著許常在,微微一笑道:“虧得你時常來陪伴舒嬪,否則怕是要把她給悶壞了。”
許常在發出了銀鈴一般的咯咯笑聲,“舒姐姐把婢妾當親妹妹看,婢妾當然要天天來和舒姐姐作伴兒了。”
皇帝微微頷首。便執了嚶鳴的手,進了正殿西暖閣中。皇帝看了一眼那已經被嚶鳴用了小半的泥金貢墨,便問嚶鳴:“徽州的貢墨,舒嬪用得可還順手?”
徽墨自古以來便被列為貢墨,能得到皇家青睞的東西,自然不俗。嚶鳴輕柔一笑,道:“色澤黑潤。入紙不暈。嬪妾寫得十分順手。”
皇帝呵呵一笑,“順手就好!日前徽州又新進獻了一匹‘紫玉光’貢墨,回頭朕叫人取兩盒給你用。”
嚶鳴心下一喜。便道:“嬪妾聽聞,當年徽州藝粟齋獻佳墨於聖祖爺,此墨因濃黑泛紫,雕琢栩栩如生。甚得聖祖爺所喜,故而賜名‘紫玉光’。自此藝粟齋聲名鵲起。”
皇帝點頭道:“不錯!天下之佳墨當屬徽州,徽州佳墨當屬藝粟齋曹氏!”
嚶鳴不自覺便與皇帝越聊越投機,倒是許常在乾巴巴一旁站著,愣是半句話也插不了。活生生成了擺設一般。等嚶鳴察覺之事,已然是談論得口都幹了。嚶鳴瞅著神情懨懨的許常在,不禁有些歉疚。
皇帝卻是沒察覺在意這點小事。她瞅著穿著花盆底鞋的嚶鳴,幽幽道:“朕瞅著。你的腳似乎已經沒有大礙了吧?”
嚶鳴頓時滿臉尷尬之色,“那個……嬪妾的確沒有大礙了……”看樣子明天得去長春宮請安了,否則傳揚出去,弄不好就得落一個不敬中宮之名。
皇帝此刻腦子裡的思維和嚶鳴自然不再一條線兒上,他眸色深深打量了嚶鳴上下一通,忽的揚唇笑了,笑得頗帶了幾分壞壞的味道。
皇帝沒有再儲秀宮停留太久,沒過多一會兒,吳書來便稟報說幾位內閣學士求見,皇帝便回養心殿處理政務了,臨走前留下一句:“晚上見。”
可偏生許常在還在旁邊呢,叫嚶鳴好生尷尬。
皇帝前腳一走,許常在悄然走到嚶鳴身旁,“舒姐姐,時辰不早了,我也回鹹福宮了。”
嚶鳴深覺方才實在冷落了許常在,便忙挽留道:“昨兒我這兒剛來了個新廚子,做得馬蹄糕味道極好,茹芸不如留下來嚐嚐?”——那廚子還是皇帝從養心殿撥給她使喚的太監呢。
許常在搖了搖頭,“我改天再來嘗吧。”說著,便朝她做了個萬福,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嚶鳴不禁嘆了口氣,連番囑咐了白芍送許常在回鹹福宮去。
孫嬤嬤已經緩步走到嚶鳴身側,“娘娘,新晉嬪妃差不多都侍寢了,唯獨還有許常在和兩位答應小主沒侍寢呢。”
嚶鳴一怔,旋即搖頭:“嬤嬤別多心。”——何況就算許常在想侍寢,也是正常的心理。
孫嬤嬤淡淡哼了一聲,“娘娘難道不覺得許常在來咱們儲秀宮來得太勤快了點嗎?”
嚶鳴不禁沉默了,“就算她有那個心思,也是應該的。”——做嬪妃的,哪個是希望一輩子不得君恩的?許常在雖小,也確是正經的正六品常在小主,本來就是皇帝的侍妾之一。
孫嬤嬤聲音冷了幾分:“她有那個心思,自己愛怎麼博寵都無妨!可奴才卻見不得她一門心思在咱們儲秀宮耍小心眼兒!!方才,娘娘也看得清楚!皇上臨走分明是說晚上會翻娘娘的牌子,緊接著許常在的小臉也就冷下來了。對娘娘不似皇上在的時候那樣親熱了!最後更是還撂了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