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遷沒有把其中的奧妙寫出來,後人讀書不細,忽略了。也有好事者考證說,司馬遷之所以語焉不詳,完全是由於此戰的戰敗方主將司馬靳是他曾祖父的原因。
——山西日報》C2版閼與之戰被人忽略的“精妙”》
趙奢料定了司馬靳一定會停止進攻閼與,回兵來攻殺自己。閼與向東南方向推進二百里是武安,武安再向東南推進八十里是邯鄲,而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武安秦軍的身後,截斷了閼與和武安相互支援的道路,也就相當於掐住了閼與和武安秦軍這條雙頭龍的脖子。秦軍沒有攻下邯鄲的實力,又無法立克閼與,進退兩難。何況趙奢大軍如鯁在喉,四周又是趙國和韓國的地界,秦軍東渡黃河遠離本土,糧草補給十分脆弱,難以持久。
原本秦軍在大縑山上等著趙奢的援軍,準備依託有利地形對其發動攻勢,但是趙奢用示弱和等待,把秦軍騙下了山,讓他們主動放棄了自己原本所掌握山勢險要、道路崎嶇的防守優勢。
秦軍訓練有素,行動迅速,趙奢這邊剛剛佔據了北山的有利地形,司馬靳就已帶著所部九萬餘人趕到,而武安的胡傷所部也在日夜兼程往回趕。
現在秦、趙兩軍正好換了一個位置,趙軍佔據了高地和險要,居高臨下,盡得優勢;而秦軍現在身在平原,不得不向上進攻,還要受制於狹窄的道路和險要的地形。
可是司馬靳管不了這許多了,時間拖得越久,趙軍可以準備的時間越充分,對自己也越不利,兵貴神速!
司馬靳剛剛趕到山谷時,太陽剛剛落山,只有一抹餘暉落在天邊,血紅血紅的。他心頭突突直跳,不知是因為急行軍的緣故還是心底裡有一絲揮之不去的不祥之感。
趙軍已經遠遠擺開架勢準備迎敵,司馬靳稍稍喘了口氣之後,便下令擂鼓助威,準備進軍。秦軍雖遠道而來,但氣勢正盛,而趙軍佔盡地利人和,心態上更勝一籌,雙方可謂棋逢對手,狹路相逢,但絕非勇者就能取勝這麼簡單。
“出擊!”司馬靳坐在馬上,抽出銅劍大吼一聲指向前方,身下的馬鞍和馬鐙正是從趙軍騎兵身上仿製而來。士兵們殺聲震天,如潮水般攻向山谷下趙軍的陣內。趙軍士卒戰力不弱,抵住了衝擊,沒有自亂陣腳。戰鼓如雷,同時經歷過變法的洗禮,當世最為強悍的兩支大軍正面碰撞,短兵相接時,斧鉞碰撞產生的火花四濺。雖然秦人的冶銅術已經登峰造極,不過比起銅兵器,趙軍的鐵製兵器似乎要更勝一籌。不僅如此,當雙方士兵纏鬥在一起時,早已埋伏在北山上的趙軍持弩開始對秦軍尾翼發動攻擊。箭雨過後,秦軍死傷不計其數。
司馬靳見此情景,知道形勢於己不利。敵軍已經佔據制高點,可以依據地形和場上局面統攬全域性,進行有目標有重點的打擊。但是趙軍已經佔領北山,若想攻下十分困難,從來都是俯衝容易仰攻難,可他別無選擇,總不能縱容趙軍肆無忌憚地屠殺秦人。
司馬靳思來想去,只能無奈地選擇進攻北山。北山趙軍對山下秦軍的舉動可謂洞若觀火,他們一邊將帶火的箭矢射出,一邊推著滾木和巨石,這些重物沿著陡峭的山勢滾落而下,不少秦軍來不及躲避,慘叫連連,最終秦人也沒能奪下北山的控制權。
這一戰直殺到半夜,雙方都是挑燈夜戰。三個時辰過去,秦軍被漸漸壓縮到南谷北山之間不足三里寬的山谷之中。這時,兩軍都是筋疲力盡、屍橫累累。按照慣例,此時再戰於雙方無益,應該立即休戰,清點傷員,等到天亮後再戰了。司馬靳滿身是傷,手中一柄銅劍早已殺得捲刃,甲冑上全是煙熏火燎的痕跡,主將都已狼狽不堪,更不用說他手下計程車兵。司馬靳想下令收兵休整,可趙軍那邊似乎完全沒有這層意思,秦軍又不能單方面撤出戰鬥,只能咬牙硬撐。
趙奢看著戰局中進退不得的秦軍,知道他們已到了崩潰的邊緣,於是下令鼓手迅速變換鼓點,改變策略,發起總攻。
北山上的趙軍接收到了主將傳來的命令,山谷間頓時如天崩地裂般響起一陣喊殺聲,趙軍士卒如排山倒海一樣從兩邊山下壓了下來,如此氣勢,便是有著天下“銳士”之稱的秦國新軍也是大為驚駭。三個時辰的猛烈廝殺,早已達到了人類的極限,有些士兵已經連舉刀的手都無法抬起來,這時候山上的趙軍猛然攻下,對山谷間交戰的秦軍的震撼和對趙軍士氣的振奮是不言而喻的,秦軍再無心戀戰,潰不成軍。
勝負已分。
趙軍一路砍殺至谷外,司馬靳見大勢已去,趕緊策馬只帶著十餘騎趁黑逃出戰場。剩下的秦軍群龍無首,或被殺,或投降。由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