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拖出營帳他才反應過來,出聲大喊“饒命”,可即便如此也沒能讓趙奢回心轉意,他依然被斬首,頭顱掛在轅門上示眾。趙奢厲聲對其餘諸將道:“我說過,有以軍事諫者死!若有人再提,何進就是榜樣!”
他的話擲地有聲,諸將聽得心中一震,俯首都道不敢。
“將軍,抓住一個秦人的細作!”一名趙軍士兵興沖沖報道。
遣散諸將後,趙奢正要去巡查營內工事,聽聞此言,眉梢一挑,一雙鳳目斜斜瞥了過來,看得那士兵一臉侷促。
“哦?帶進來!”
“諾。”士兵急忙奔出去,一會兒便拽著一個捆的像粽子一般的人扔在帳中道:“將軍,就是他。”
趙奢視線將此人來來回回掃了幾遍,問道:“你怎知他是秦人的細作。”
那士兵理所當然道:“剛剛將首級掛上轅門時,此人一直在營地外鬼鬼祟祟,探頭探腦,還不時打聽情況,屬下覺得此人可疑,便將他捆了起來。”
趙奢搖頭道:“秦人遠在百里之外,怎麼會單槍匹馬出現在這裡。何況他身上還穿著粗麻衣服,怎麼看也就是個尋常百姓。你可在他身上搜出什麼了?”
那士兵見沒有立功的指望,有些洩氣,如實稟道:“抓住的時候,此人手中只有一擔柴和一把柴刀,並無其他。”
趙奢眼角餘光從那人的手上快速掃過道:“那便是了,定是上山砍柴的庶民,還不快給人鬆綁?”
士兵一聽說抓錯了,立即上前給那人鬆了綁。趙奢揮退了士兵,笑著拍了拍驚魂未定的那人道:“不知足下怎麼稱呼?”
被抓之人正是司馬靳的親信呂憂,他奉命前來偵查趙軍的情況,剛巧遇上趙奢斬殺了諫言的何進,於是他在營外偷聽情況,孰料正好被一名眼尖的小兵發現,逮了個正著。雖然他已經做了偽裝,但還是被一口咬定是秦人的細作,真要被髮落,自己可只有死路一條。呂憂本想為自己辯解,沒想到這個將領倒分外通融,並沒有拿他怎樣,讓呂憂不禁大喜過望。
鐵製兵器自春秋末期出現,直到戰國晚期才在軍隊中大規模使用。隨著冶鐵技術的不斷發展,鐵兵器的優勢逐漸顯現,而青銅兵器也慢慢退出了歷史舞臺。
——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學歷史教科書2012版
呂憂心內雖然高興,但仍舊做出一臉謙卑地模樣道:“將軍客氣,賤私不過一介庶民,恰巧從軍營外路過,不想營內軍士生疑,幸而將軍明辨是非,留下賤私一命,感激不盡。”
趙奢聽完眉頭緊蹙道:“秦人來勢洶洶,太后深懼,樂毅、樂乘等將均說閼與不可救,眾人推來推去,便只派了本將來。秦人兵馬多過我軍,且都是新軍銳士,我軍驍勇騎兵盡不得發,僅靠步卒如何取勝?痴人說夢!”
呂憂聽出趙奢口中的怨怪之意,小心翼翼地試探道:“秦軍來犯,坊間瘋傳,賤私亦有耳聞,原本以為太后親征,必能解閼與之圍,沒想到……將軍出馬竟也無把握?”
趙奢冷笑一聲:“閼與為兵家險地,山麓崎嶇難行,大軍無法疾進,若秦軍伏兵於此,以逸待勞,於我軍則是滅頂之災。”
呂憂假裝大驚失色,急切道:“那閼與可如何是好。”
趙奢撇嘴道:“閼與兩萬精銳,或可守得一段時日。至於之後如何,本將軍可管不了。太后只讓我守住馬服山一線,勿使秦人兵馬東進,保住邯鄲即可。”趙奢一副不思進取的模樣,加上他身上渾然天成的公子哥兒氣質,讓呂憂立刻相信了他的話,以為他真是個畏懼秦軍的無能之輩,只不過是趙軍沒有良將願意領兵,趙太后才派了這麼個貴族來。
呂憂不瞭解趙太后,否則他必不會輕易上當。想來,以趙相如在外交和軍事上一貫的攻擊性態度,如何會對侵略到家門口的秦軍採用綏靖政策?何況趙奢一個貴族,即便不殺他,也不會不顧士庶之間的巨大鴻溝,和一個平民如此親切地交談,還毫無顧忌地說出自己的戰略部署,這一切幾乎是難以想象的。
但這就是歷史,無論後世史學家如何覺得不可思議,如何推倒、假設,歷史的車輪都按照它既定的方向向前滾動。
趙奢甚至還帶著呂憂轉了轉軍營,他得意地指著固若金湯的營防道:“秦人即便攻下閼與、武安,到了本將的營外,也必是鎩羽而歸。”
呂憂心中早把趙奢嘲笑了個遍,但是面上不得不裝出鄉巴佬的樣子張著嘴到處看,一副從未見過世面的樣子,面對得意洋洋的趙奢更是吹捧上天。趙奢聽得也很享受,好吃好喝地招待了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