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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部分

大廳。

陳宦來回踱著步,心事越想越煩躁不堪,重慶與瀘州的電報線被截斷,眼下除了聽說了一些成都的謠言之外,其他訊息一律全無。當然,這不是他唯一所擔心,自從何宗蓮在都督府別院設下司令部,整個重慶的大局一天一天的由正堂偏向別院,昔日那些拍自己馬屁的三老士紳們,全部都去拍何宗蓮的馬屁。

一種岌岌可危的感覺正油然而生。

何宗蓮把中央第六師的後續兩團都佔為己有,要不是礙著陳宦與大總統的關係,只怕連陳宦的警衛團、後勤團也不會放過。他現在是重慶握兵最多的人,也是唯一能保證重慶安全,並且帶來哪怕一絲絲力挽四川狂瀾的希望。

陳宦這段時間甚至都很少接近別院,一方面是他放不下自己的面子,另外一方面何宗蓮也總是拿第一師的名號來搪塞自己,每次去別院都受到冷眼相待。他原本還有一些可以依賴的退路,自己與大總統的關係非淺,比起何宗蓮自然要更受信任,可是川內連打敗仗,還有什麼顏面去向大總統提要求?

“王佔元一直在拖,何宗蓮一直在騙,今日之我已然危矣!”

走了幾圈,他內心糾集起來,忍不住抱怨出口。

若是在往常,司令處的部下們必然會連連湊上來相勸,可是今時今日整個司令處除了通訊處的勤務兵之外,已經沒有一員部將。所有人都被徵調在別院去奉公了。

突然,遠處傳來渾厚的槍聲,接著是一片混亂。

陳宦停下腳步向大門外看去,臉色並沒有多麼緊張,廣東的飛機幾乎每天都要來重慶上空開幾槍,前天下午的空襲甚至把都督府後花園都打得稀巴爛了。

“這局勢……唉!”他發出了無可奈何的感嘆。

就在這時,一個勤務兵匆匆的從隔壁通訊室跑了出來,驚慌失色的來到陳宦面前。

“大人,出事了!劉存厚向南方投誠了!”勤務兵把電報遞到陳宦面前。

“什麼?這什麼時候的事?”陳宦趕緊問道,如今電報線路的問題誰也說不準,電報的日期更是撲朔迷離,而這恰恰是整個戰局的關鍵所在。

“三月二十九號。”勤務兵答道。

“三月二十九號?今天都四月五號了,完了,完了,成都已經完了!”陳宦踉蹌的走到一把椅子面前,頹唐的坐倒了下來。成都的局勢早已經是定居,防線被攻破是早晚的事,而劉存厚的倒戈那是一支強力的催化劑,成都甚至連一天都守不住。

“大人,現在該咱麼辦?”勤務兵愁眉苦臉的問道。

“還能怎麼辦?重慶自身難保,瀘州身陷重圍,四川已經完了!去,去把電報拿給何宗蓮,讓他想辦法去!”陳宦無力的揮了揮手,嘆息不止。

勤務兵還沒走出去,一個穿著蔚藍色鄂軍軍服的通訊官穿過院子,一路小跑的來到司令處大廳。他跨過門檻,向陳宦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快速的說道:“陳大人,剛剛收到的訊息,成都和瀘州都丟了。”

“瀘州也丟了……”陳宦的語氣很失落,不過並沒有太多驚訝,成都和瀘州命懸一線,三月二十九日成都完了,過了這麼多天瀘州也應該完。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三個月的時間自己竟然打了這樣一場慘戰,顏面該往哪裡放?

“成都是劉存厚倒戈,從背後偷襲了十八師司令部,師長張永成被流彈擊中,已證實重傷不治而亡。四月二日凌晨瀘州發生兵變,叛變士兵脅持戰線司令部向南軍投降,十九師師長伍祥禎和中央第六師師長馬龍標皆被俘。”何宗蓮的通訊官念著電報道。

沉默了一陣,陳宦在緩緩的開口問道:“你們何司令有什麼打算?”

通訊官答道:“何司令以為,川內局勢已然失控,當務之急是重兵駐守重慶,遏制南軍勢頭,等籌集援軍之後再伺機反攻。”

陳宦陷入了一陣沉默,直到通訊官有些不自在時,他才開口說道:“行了,你去告訴何司令,重慶的事就全權託付給他處理了。”

通訊官怔了怔,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擔憂,自己是知道何師長一直都在打四川的主意,如今四川局勢不好,但起碼還可以打重慶的主意。可是他現在聽得陳宦的話,言外之意竟有一種撒手不管的態度。

“陳大人,您這是何必呢?”他多嘴的勸說道。

“我這又何必?那你告訴我,我現在光棍司令一個,還能如何自處?罷了,廢話不要多說,你儘管把我的話帶給你們何司令就是。”陳宦心煩意亂的說道。

“這……好吧,卑職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