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在下代他向福公子道歉,希望福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顧傾道:“我其實很欣賞蘇公子,怎麼會怪罪。“才怪。
“我要回去了,止步止步。”
“福公子慢走。”
顧傾順帶拿走了溫言玉的手帕,執傘走入大雨中,想起什麼,回頭笑道:“溫公子一定會高中的。”
隔著雨簾只看得清溫言玉一如既往的淡淡笑容。
溫言玉和管家回到宅內,蘇珩之已經在堂屋裡坐著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半晌,蘇珩之抬頭問溫言玉:“你怎麼會認識那個人?”
溫言玉尋了個椅子坐下,道:“昨日我被那些無聊的人拉著去了江天樓,才遇到他。”
蘇珩之微微皺了眉,遲疑道:“看那人穿著不俗,舉止不羈,怕是官宦人家嬌生慣養的公子少爺,你尚未入朝,還是先不要結識太多為好。”
溫言玉看著屋外潺潺的雨簾,嘴角勾起一個不甚明顯的笑容,眼神卻有些冷冽。
二月初九,會試第一場。
顧傾一如既往的在宮中偷懶,聽簡文奚的嘮叨,只不過心裡還惦記著幾日沒見的小言玉,巴巴的盼著會試快結束,迎接期待已久的殿試。
簡文奚如往常一般在內閣看摺子,內閣首輔是年過七十的沈容,整日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年紀這麼大了但精神矍鑠,是無人不敢尊敬的三朝元老。簡文奚雖然年紀輕,但能力卓越,又是天子當年的講官,在這個按資歷說話的內閣位至次輔已極其不易。內閣只有四人,另外兩位一個是陳伯彪,徒生了個威武的名字,實際是個怕老婆怕女兒的老好人,另一個是李浚,性格沉悶,做事踏實,曾無數次被顧傾調戲為小媳婦兒。
這日公文辦完,簡文奚和陳伯彪最後才走,雨已經停了,天色淡青,兩個人住宅方向相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這次的殿試,還是由大人主持吧?”陳伯彪問道。
簡文奚道:“應該是這樣,但還是由陛下決定。”
老實人陳伯彪心裡淚流滿面,就知道會這樣!他的老婆大人有一個侄兒今年也參加春闈,才華雖不出眾,但有他在會試還是能過的,但殿試……老實人使勁想了想那傢伙十歲時的容貌,怕是過不了陛下那雙“慧眼”了……於是便深深嘆了口氣。
簡文奚以為陳伯彪不信任陛下的“慧眼識人”,面容不禁有些嚴肅,向來護短至極的他沉聲道:“陛下雖然年幼,但在這件事上斷不會任性。”
陳伯彪一口氣嘆了三次,與簡文奚告了別,心道,你倒是由著他,可我老婆會由著我麼?
簡文奚回到家,簡簡單單吃了個飯,坐在案前,在燭光下拿出顧傾十二歲那年送給他的玉佩,用手撫摩著上面歪歪扭扭刻著的然雅兩個字,向來不苟言笑的俊臉上盪漾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會試結束了,考生們凌亂又興奮,除了個別發騷的在外面遊蕩,大多數在家裡戰戰兢兢燒香拜佛,當然不忘記鄙視一下今年的會試題目“唯我獨受”。
不多久,放榜了!
但有一個現象甚是奇怪,等著放榜的第一批人是一群少女,她們尖叫著:
“啊呀呀,會元真的是溫郎誒~~~~~~~”
“怎麼辦,好想嫁給他!”
“你這個婆娘配得上?只有我才可以吧~”
果然是民風太過開化了麼……
成為大眾寵兒、少女偶像的溫言玉在家裡大門不出,因為外面圍的水洩不通。溫家老管家淚流滿面的打掃著庭院裡的手帕、紙團、風箏等不明飛行物,他家公子和蘇公子依舊彈琴作畫,不為所動。
作者有話要說:
☆、簡大銀不要對朕這麼無情嘛
殿試那天春光明媚,陽光普照。顧傾再一次痛恨為什麼帝王的冠冕前面有十二旒,硬生生的擋住了他傾城的容貌和關切的視線。
魚貫而入的貢生們依次而坐,有些個雙腿發顫上下彈跳如癲癇發作,有些個雙眼一黑倒下去又被扶起來。顧傾滿意的看著他家的言玉處變不驚的淡定模樣。
簡文奚打亂順序策問,時間過了很久,還是沒有輪到溫言玉,顧傾終於支撐不住頻拋媚眼導致的體力不支,在龍椅上昏睡過去。
簡文奚策問完所有人,發現皇帝陛下已經睡熟了,於是尷尬的咳了咳,向福如海使了個眼色,福如海急忙把皇帝搖醒。
“溫言玉考了沒?”顧傾睡眼惺忪。
“回皇上,都已經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