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眼中醉意熏熏,端著酒盅不斷搖晃著,打了個酒歌,眼前一陣朦朧。
藉著酒意,晉王搖搖晃晃的說起了自己的身世。還有自己兒時對母親的記憶。
呂恆等人默不作聲,只是靜靜的聽著。
夜sè依然沒有完全散去,酒館裡,還是昏暗一片。爐火紅紅的光芒,忽明忽暗。投影在牆壁上,石磚砌成的地面上,一道道紅sè的光芒。
呼呼的爐火燒得正旺,那烈火舔舐著爐壁,將那厚厚的生鐵都燒得通紅。
火爐上,砂鍋中的熱水早已煮沸,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而那砂鍋中,溫著的酒水,也是酒香四溢。
“你說,要是我當初不懂事,或者是個傻子該多好,如果是那樣的話,也能做一個逍遙王爺,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去想。多好!”明顯喝高了的晉王,搖搖yù墜。手裡端著的酒盅,都有些握不住了。
苦笑了一下後,晉王端起酒盅,一口飲盡杯中酒。對面,呂恆看了一眼,拎起那溫好的酒水,再次給他填上。
晉王笑了笑,端起酒水,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甘,一絲壓抑不住的怒火,俊俏的臉上,帶著憤恨之sè,道:”只是可笑啊。我非但不是個傻子,而且還很聰明。聰明得看到一件事,就忘不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晉王的手猛地握住了那酒盅,微微顫抖的手裡,酒盅的酒水都灑了出來。晉王深吸了一口氣,眼裡漸漸的充盈了淚水,伸出拳頭,使勁兒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後,沉聲說道:“到現在為止,我還記得孃親被逼出嫁突厥的時候,那悽慘的哭聲。還有,呵,還有我那父皇,冰冷的臉sè。”
聽到晉王親口說出自己的身世,段鵬等人紛紛面露同情之sè,搖頭嘆息間,頗為這位王爺感到遺憾。
阿貴抬起頭看了一眼眾人各異的臉sè,繼續低頭剝花生米吃。
呂恆聽罷,端著酒中,微微搖了搖冒著熱氣的酒水。沉吟片刻,才抬起頭,看著晉王道:“所以,你要造反你要自己當皇帝,為你母親報仇?”
“是!”晉王面sè木然,沉聲說道:“因為我等不及了,我怕我再等下去,就會瘋掉!”
“每rì裡,看到那些大臣們歌舞昇平,對父皇歌功頌德。還有我那父皇軟弱無能,似乎早已忘掉了我那可憐的幕後。你知道,看到這些,我的心裡有多著急嗎?”晉王苦笑著搖頭,臉上掛著無可奈何的笑容,看著呂恆道。
呂恆目光平靜的看了晉王一眼,低頭想了想。沒有發表任何言論,只是拎起酒壺給他滿上。
“怎麼不說話了?”晉王看了一眼斟滿的酒盅,卻沒有喝下去,放下酒盅後,醉意濛濛的看著呂恆,笑著問道。
“不知道說什麼?”呂恆搖搖頭,抿了一口酒水,笑了下,淡淡說道。
“說說吧!”晉王目光平靜的看著呂恆,淡淡說道:“或許從今以後,你我再也不會見面了!能跟你坐下來,平靜的說說話,聊聊天,我很高興,。我不想留下遺憾!”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呂恆攤開手,聳了聳肩膀,淡淡說道。
晉王低下頭,嘆了一口氣,沉默了片刻後,抬起頭來,看著呂恆道:“那你就說說我吧!說說我是個怎麼樣的人,說說我這樣做到底對還是不對!說說歷史會怎麼評價我?所有你能想到的。還有,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可有些大逆不道了!”呂恆翻了白眼,笑罵晉王道。
“切!”晉王搖頭,鄙視呂恆道:“我知道你不忌諱這種話題,而且我父皇也不會追究你的責任。所以……”
“說說吧!”晉王的眼中帶著期待,一動不動的看著呂恆。
端著酒盅,與晉王對視了片刻後。呂恆終是抵不過對方那幽怨的目光,笑著搖搖頭,將酒盅放下,伸出手隨意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點頭道:“好吧!”
“對你母親來說,你是一個好兒子。對於天下來說,你不是一個好臣子。你能為母報仇,我很欽佩你的勇氣,但是卻不同意你藉助外敵的手段。荼毒生靈,禍害百姓。更不是一個皇子應該做的。”見晉王要開口反駁,呂恆擺擺手道:“你先不要反駁,聽我說!”
“你是想說,你為母報仇,可以什麼都不顧是吧!”呂恆目光平靜的看著他,見他猶豫了一下,點頭算是承認。呂恆嘆了一口氣,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道:“如果你是個普通百姓,這樣做,的確是條漢子。我佩服你。但是,你是皇子,是手握重權,擁兵一方的藩王。身份有多高,權勢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