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
“阿文。”李欣看著他說:“你不要這個樣子……我很擔心你。”
她眼中的擔憂毫不掩飾,關文小心地用另一隻手接過刀放到地上,慢慢地抬頭看向李欣。
“不要為我擔心。”他說:“我很好。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可以想無數的問題。”
“阿文……”
“我即使在做著活計,我的腦子還是在思考著的。”關文定定地看著李欣:“我還應該感謝縣太爺他們,是他們讓我看清楚我自己,原來我也並不是甘於平庸的。”
“就算是窩在這地方一輩子,那也不是平庸!”
李欣有些驚動,她雙手都拽著關文的手腕,逼迫著他看著自己:“你想出人頭地,不能是因為別人的的兩三句話……”
“不是這樣的,欣兒。”關文卻鎮定地對李欣說道:“我自然不會因為縣太爺這兩三句話。就完全變成另一個人。我沒有變,我只是看清楚了我自己而已。”
他慢慢站了起來,輕拉著李欣的手,二人走到了院子中間。
關文先指了指西邊,說:“那邊是荷塘子,是你當初說能種藕養魚。所以我幫著弄起來的。”
關文又指了指東邊,說:“那邊是石頭地,也是你當初發現了溶洞,說那片兒能拾掇起來,所以我才開始清理那些大大小小的石頭,有了馮兄弟養蜂的地方。”
關文和李欣轉過身來:“這片屋子,當初起屋是你花的錢,壁爐也好,閣樓也好,是你想到要建的。”他又指了指地窖:“這個利用起來的小地方,也是你說要屯糧才建起的。甚至是如今還在休整的後屋——”
關文指向北邊兒比堂屋還高了一大截的新屋子:“也是你說,家中屋子不夠用,所以才建起來的。”
“阿文……”李欣怔怔地看著關文:“你的意思,是說我在主宰著你的生活嗎?”
“不,我很高興能有人將我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不需要**一點兒心。”關文平靜地看著李欣,眼中甚至還有些笑意:“欣兒,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娶你,絕對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
“那你……”
“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在你嫁給我之後,為我和關家做的事情,太多了。”關文聲音有些迷茫:“你甚至是,不計酬勞地在幫助著我整個家,上到爺爺,下到兄弟姐妹,他們誰敢說沒受過你一點兒照顧?這些,本該是由我來做的。”
李欣動了動唇,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然而關文卻道:“你已經辛苦勞累了一年,以後,該我來為這個家擔起責任了。”
“阿文……”李欣忍不住說道:“你從來就沒有鬆懈過!你沒有懈怠過你作為長子長孫,作為大哥應該承擔的責任!”
“我有。”關文肯定地說:“至少,在對待爹他們的問題上,我犯了大大的錯誤。”
李欣抿了抿唇。
當初關文想家和萬事興,總要她忍。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她後來不忍了,和關明、關止承的關係漸漸惡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關文是在這樣的境況下才做出了和關明、關止承決裂的態度。
乃至後來安家小姐的事,安家老爺的死,那一百三十六兩銀子,和關明、關止承的逃之夭夭,這才徹底將關文和打醒。
本以為日子開始好過了,卻沒想到突然闖入視野的響馬竟然又將生活給攪得一塌糊塗。
李欣眼眶微微紅了起來。
“欣兒,你為這個家做得太多了。”關文說:“二十年的時間,我想能在輝縣站穩腳跟。”
李欣抹了抹臉:“阿文,你等於是在用你最黃金的年華去掙一個不確定的未來,你想好了沒有?”
關文淡笑著:“還沒有。”他說:“但是我已經有了目標,我會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實現它。”
李欣只覺得自己喉嚨發乾,血朝著腦子裡鑽,太陽穴一突一突的。
關文在靜待著縣太爺放棄再詢問他那些他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
偶爾還是會有陌生人到關家來找關文,關文也從來不會做把人轟走的事情,平平淡淡地接待,平平靜靜地交談。他不是一個脾氣火爆的人,他的性格甚至可以說是溫順的,但是李欣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臉上的笑是虛假的,說話是虛無縹緲的,整個人像是被什麼矇住了,或許是她眼睛出了差錯,她看不清楚關文的樣子。
晚間的床事卻尤為激烈,他是,她也是,兩個人似乎要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