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竹子賣光了?”
“賣光了。”關文笑了笑,說:“家裡都沒事兒吧?”
“都沒事兒,爺爺跟阿妹都回各自屋睡去了,揚兒在我家那邊兒跟小康玩兒。”關武答了一句,又跟關文商量道:“這路開出來了,現下就砸石頭鋪石板動工吧?”
關文自然是沒有異議,伸手從懷裡掏出錢袋子給李欣。也不多說,挽了袖子跟關武一起穿過已經開出的路道子朝他屋子那邊去。
李欣掂了掂手上的錢袋子,嘴角輕揚了下。
這裡面兒的錢是小樹,竹篾子本就不大值錢,一捆也才不過十幾二十文的樣子。但關文卻一點兒不藏私。全都給她,讓她管家裡的財政大權。這就好比是讓她吃了定心丸一樣——不管她自己能不能掙錢,或者是能掙多少錢,都比不上男人這個態度來得讓她窩心。
回屋去把錢擱好,又去雞棚那邊捉了只雞,想著今日可以好好吃一頓了。
畢竟這麼些煩心事兒,都算是告一段落了。
因為是吃好的,晚上少不得把關武一家叫了過來,熱熱鬧鬧坐了一桌。關文關武兩兄弟還倒了些酒嚐嚐鮮,馮德發也小酌了兩口,臉上微微露了點兒紅,就連老關頭也抿了口酒,眼睛眯起來,似是極為愜意。
李欣和阿妹一左一右挨著杏兒坐了,也方便好照顧杏兒一些。兩個小娃子本就是在飯桌上待不上的人,自己吃飽了便在院子裡玩兒去了,二黑自然也是跟著他們一起瘋。
那邊關文和關武談著兩家之間鋪路的事,馮德髮間或插兩句嘴,說說石頭地那邊養蜂的活計,關文還淡淡提了那邊荷塘蓮藕個頭開始瘋長,瞅著炎夏要來了,到時候少不得需要人手去採蓮撈藕,到時候還要弄一條小船等事云云。
男人關心家中營生生計,杏兒這會兒卻只關注家內諸事。
“四弟和四弟妹不打招呼便走,公爹那邊會不會鬧翻天?”
李欣給杏兒舀了碗雞湯,聞言淡淡笑了笑,道:“四弟人精明著,就算是出去,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事。”李欣道:“至於老屋那邊父子倆會不會鬧,這可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地沒人種了,飯沒人做了,也不能催著誰往上給錢,家裡幾乎是沒有產出進項。”
李欣把碗擱到杏兒面前,囑咐她喝,“裡頭擱了紅棗的,補血養氣,我這邊還有些大紅棗子,待會兒你拿回去,每天吃一兩顆。”
又道:“你如今也別想那麼多,懷了孩子難免心思重,要你還想東想西整天皺著眉苦著臉的,這可不是讓二弟擔心?好好保重自己是正經事兒,其餘的你別操那麼多心。”
杏兒便微微一嘆,說:“做了關家的媳婦兒,總得過問過問關家的事情,不然傳出去了,別人還說我冷心冷情的,嚼舌根說我懷了孩子就矜貴,等著人來伺候還樣樣事兒不做什麼的。”
李欣一頓,看向杏兒,略微皺眉說道:“誰嚼這樣的舌根子?”
“還能有誰?”
杏兒低嘆了一聲,腦袋往院子外邊兒點了點,說:“孫家的人唄。孫喜鵲她娘聽說我懷上娃子了,心裡還不知道要有多堵,她又慣是個愛說嘴的,孫喜鵲聽到我這邊的訊息,當天回去就生產了,怕是她娘還以為是我對她做了什麼呢。”
李欣撫了撫額頭,說:“那孫家婆娘還沒看透呢?孫喜鵲就是個爹媽都不怎麼顧的自私人,她倒是忘了上次二弟還了錢給孫喜鵲,孫喜鵲愣是捏在手裡沒給,讓她以為她還抓著你跟二弟的把柄,來我家這邊兒鬧事,結果被我娘跟我一起堵回去的事兒?她還那麼寵孫喜鵲,也沒覺得寒心?”
“孫喜鵲她娘寵閨女在村裡也是出名的,不單是她,就連孫叔不也寵孫喜鵲嗎?”杏兒低聲道:“大家都相信人是有命數運數的,孫喜鵲出生的時候窗外喜鵲喳喳叫,自她出生以後孫家也是走得順風順水的,家產慢慢就積了起來,大家難免就覺得她是孫家的福星,不待她好待誰好?”
李欣笑了笑,搖了搖頭說:“可是……不是說孫喜鵲她娘被禁足了,孫培輕易不讓她出門去?”
“哪管得住,孫培不在,她不也照樣出去?好歹是當家主母,脾氣上來了,哪個攔得住?”
杏兒苦澀地笑了笑:“下晌我娘來了一趟,還左敲右擊地告誡我要放寬心什麼的。”
“那你可不得就要放寬心嗎?”李欣移了移凳子,低聲說道:“關上門過自己的日子,你管外邊兒人怎麼說呢。她們這些嘴巴大敞也不怕豁風的,除了落井下石就會給人添堵,說你那是嫉妒你過得好,從另一個層面上聽就聽得出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