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你二哥怎麼不回去?”關文皺了眉。
“頭兩日二哥跟六弟鬧了一場。”關全斟酌著道:“大哥走了以後二哥勸六弟來著,六弟說了些不好聽的話,二哥一氣之下就走了,白天不著家。就晚上回來睡一晌。第二天天不亮就又走了。”
關文大驚:“那你怎麼不早些跟我說?這都兩天了?”
“對,兩天了。”關全不好意思地道:“我也忙著事兒,錢大娘要我跟著走程式,拉我說成親的事兒,等晚上二哥又回來了。我問他做啥去,他說做工去,存點兒錢好娶媳婦兒……”
關文捏了捏額角:“爹就沒管你二哥的事兒?”
“爹哪有心思管,這兩天忙上忙下的。請這家串那家。”
關全癟了癟嘴,小聲跟關文道:“爹想請也不只是面子的問題,先是要顯擺一下他是秀才爹,他想在村子裡長長臉,再來一個是想有人給他送錢來。人家來吃酒席總要送人情錢,他就可著這點兒挨著呢,還嘀咕說大哥你起了新屋子做酒席人情有多少多少銀子。”
關文只覺得荒唐:“就是有人情錢,那現在也跟爹也不相干的啊!”
人情錢爹還要算計?
關文聳了聳肩,一副“爹是啥樣人我們都知道”的表情。
關文沉了臉說:“就看爹這回做這酒席能不能撈回點兒本來。”說著就氣:“你說爹他是腦子有多糊塗?就那天我看的,在院子裡面圍著的那些來道謝的,能有幾個好貨色?我看爹這回要偷雞不成蝕把米!”
關全點了點頭:“爹請的那些人……哎,總歸不是什麼好貨色。”
關文擺擺手:“你回去吧,跟爹說我去不成,家裡有事兒。你問爺爺去不去,爺爺要去你把爺爺接過去就好。”
關全最終是一個人來,一個人回去。
老關頭說不去,理由給得很不給人面子——
“我老關家沒這種子孫,丟人現眼擺酒席,我怕去了到地下沒法兒跟祖宗交代!”
等關全走了李欣和阿妹才出來,阿妹顯得有些悶悶的。
李欣記得以前阿秀說過,阿妹其實挺喜歡關止承這個小哥的,年輕女孩兒沒經過世事,總會對那種乾淨白淨的白麵生有好感,李欣也覺得正常。尤其阿妹性格內向,接觸的人不多,關止承這個小哥天天在她面前轉悠,少女春心萌動的時候有這麼個男孩提供給了她一個幻想的物件,心生好感是非常讓人理解的事情。
據說女孩子總會有那麼幾分戀兄情結,實屬平常。
見她不高興,李欣也想著這阿妹出嫁前總是要跟著她的,可不能讓她跟自己生分了——好不容易讓阿妹不怕自個兒,還跟自個兒親近了,可不能“辛辛苦苦好幾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因為關止承倒讓她倆有了隔閡。
只是小女孩兒的青春事兒。對待起來總要慎重。一味的打壓說教不行,聽之任之也不行。
阿妹才十五歲,擱現代也就是個中考生,頂多剛上了高中。要是青春期正常些,基本上就已經不怎麼叛逆了。但要是叛逆期來得晚,這會兒說不定剛好就是發作的時候,必須得認真對待。
李欣也並不主動跟阿妹說你六哥這樣不好那樣不好,要是這樣說的話,阿妹肯定心生牴觸。
李欣轉了轉眼珠子,牽著阿妹問關文道:“四弟走了?”
“走了。”關文悶聲地說:“二弟也不回家去。我也不回去,這酒席做來有什麼意思?爹他真是老糊塗了。”
李欣柔聲說:“你爹疼你六弟。”
“哪有這樣的疼法?”關文吁了口氣,搖著頭說:“連爺爺都不去,不認為六弟這事兒是多光宗耀祖的事兒,爹還高興壞了四處張羅。這才叫丟人。”
李欣不經意地看了阿妹一眼,瞧她耳朵是支起來了的,便知道她是在聽。端了小板凳坐下來跟關文聊:“秀才功名舀到手了,以後怎麼樣還不知道……”
“他要真有真才實學,甭說秀才,舉人進士他都可以繼續考。可是他這光是考個秀才他就要去弄虛作假,以後成了習慣,什麼都弄虛的來……”關文嘆了口氣:“以前教他做人要實誠,現在倒是成了個滑頭。”
李欣眯著眼笑。聲音控制地很輕:“不過你六弟也算是有本事。還記得那韋生不?”
“記得。咋了?”
“韋生為生計所迫還去碼頭賣字畫呢,送給咱們的那幅字畫你六弟輕而易舉就賣得了五兩銀子,也算是他的本事了。”
“對了!”關文一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