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百倍,更加神清氣爽的。劉氏很歡喜,走路都飄了兩分。
“大嫂隨便坐啊,地方小,就那麼大的地兒。”劉氏笑著道:“桌上有些瓜子花生的,還有些小點心。是欣兒自己做的,山子老喜歡了,給幾個娃都嚐嚐。”
朱氏客套地笑著,坐在一邊的李岳氏嘀嘀咕咕地哼唧。
劉氏背身去灶間給她衝了碗溫糖水,返身回來擱在她面前,說:“婆母喝點兒解解渴。”
也不知道李岳氏在嘀咕什麼,自從李金死了以後她就變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以前是自己裝懵,半天不說話,讓人覺得她不存在似的,一說話吧總能讓劉氏恨得牙癢癢——李岳氏一開口必然是要他們二房出錢出力的,出錢出力也就算了,就二房出得多,大房三房都不必要多出。
如今李岳氏是一天到晚嘴巴不停,一直小聲地念叨,除非睡覺吃飯,否則那嘴巴就沒完全閉上過。
她嘀咕吧也不知道嘀咕什麼,反正就是嘴上下開闔著,讓人看了總覺得她是在唸經。
可真要是念經也就罷了,她手上一沒掛了佛珠串子,二沒拿經書,自己一個人瞎念,哪能是念經啊?
湊近她仔細聽倒還能聽出兩句來,左不過是什麼“神佛”啊、“鬼怪”啊之類的,人就像是不清醒了。
要說不清醒也不全然,她還是有醒著的時候。就比如劉氏說的,李家三房出了事兒,李岳氏還是知道叫了自己大兒子和二兒子來,讓他們幫著出主意解決問題啥的。
李岳氏這會兒跟劉氏到底沒有大小聲,自己唸叨了一會兒還是端了糖水喝了。劉氏收碗的時候又聽到李岳氏嘀咕,她不耐煩地問:“婆母,伱說啥?大點兒聲!”
李岳氏又嘀咕了兩句,朱氏湊近了才聽清,跟劉氏道:“婆母說這糖水冷了點兒。”
劉氏哼唧道:“都喝了才說,自己坐著吧!我去給伱端個炭烘籠來伱烤烤火。”
劉氏回了灶間,李欣也回來喝口水緩一緩,劉氏說道:“以前吧這老太太欺壓我,怎麼看她怎麼覺得可惡。現在瞅著她骨瘦如柴,臉上全是褶子,一頭白頭髮的。又覺得這老太太當真是可憐。”
劉氏無奈地說道:“方才喝個糖水還挑三揀四,早說涼了點兒給她添點兒熱水也就罷了,估計她是覺得添了熱水糖味兒就淡了,也不說讓人添。等喝了才說那糖水涼了點兒給我添堵。”
李欣勸道:“娘伱就別跟阿嬤多計較,她也那麼大歲數的人了。”
“要不是看她那歲數,瞧著她如今可憐兮兮的,我今兒說不定還真不給她臉子,還她一句愛喝不喝,也沒人能把我怎麼樣。”
劉氏抖了抖腰,抻了抻手臂說道:“好了。趕緊去忙。我先把豬餵了,免得待會兒嚎地厲害。”
當上了前邊兒的冷盤的時候,劉氏孃家人終於到了。
瞧著倒像是約好了一起來的。
李欣大舅舅劉金樹打頭,劉金林攙著李欣外婆唐氏走在後邊兒,小姨等人更在後邊兒,正從馬車上卸東西,抱娃子。
劉氏聽到動靜頓時樂開了花,整了整頭髮就迎了出來。叫著自己的大哥四弟五妹,親親熱熱地挽了唐氏往堂屋去。李厚伯李厚叔等人自然要避讓讓唐氏上座。
這就有兩個老太太了。
唐氏已經是古稀的年紀了,身體有些不大好。但精神還算不錯,也認得清人,見著李岳氏倒是親親熱熱叫了聲“親家母”,可是李岳氏仍舊是愛搭不理只顧自己嘀咕。
李厚伯有些尷尬,跟唐氏說:“親家母不要見怪,我娘她……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唐氏呵呵笑著倒是一點兒不介意。
李欣外公死得比較早,大概在她兩歲的時候就去了,她對這個外公基本上沒有印象。不過好在那會兒她大舅已經有了孩子,也算是有孫子給她外公送葬。
劉金樹笑著說道:“大哥沒關係,我娘不小氣。”說著湊到李岳氏面前喊:“親家母。我是劉金樹,還記得我不?”
李岳氏不搭理人。
劉金樹便也是笑,招呼人找地方坐啊什麼的,一會兒看堂屋顯得窄巴了,又讓女人們都去外邊兒找凳子坐著。
劉氏也說:“趕緊地坐著吧,一會兒就上菜了。”
劉金樹的媳婦兒孃家也姓張。不過跟李欣大嫂的“張”就有些不一樣了,兩人說不上有親戚關係,平時也並不認識,姑且叫李欣大舅娘“大張氏”好了。
大張氏瞪了劉金樹一樣道:“劉老大,伱就喜歡吃。”
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