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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部分

中義男。

周教授看到老伴臉上那緊張的神色。拎著一把小巧的花鋤連忙從熱熱鬧鬧的菊花叢中跳了出來。他非常瞭解自己這位已經相伴大半生的夫人,雖然偶爾會有一點小心眼,卻從來都是天塌下來都不著急的性格。

“怎麼了?”周教授抬起衣袖擦了擦夫人額頭上的汗珠道,“什麼事能讓你急成這樣子?”

“研究所”周夫人說道。“研究所讓軍隊佔領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聽到周以康耳朵裡卻無異於一個睛天霹靂。他把花鋤往夫人手裡一塞,劈手奪過電動車,調轉車頭向花冢鎮方向騎去。

雖然他一不小心由山東人周以康變成了日本北海道人田中義男,雖然他因為這件事非常無奈的退了休。但他的心思從來就沒離開過花冢鎮邊上那所普普通通的三類研究所。就正是因為這個,他沒有跟隨親兄長去北海道定居;沒有搬到已經成家立業的兒女們居住的城市;甚至去年回山東老家探親時還謝絕了縣外事辦讓他回柴家莊定居的邀請,而是帶著夫人來到這個離花冢鎮不遠的小村莊裡,買下一棟房子,又租下了一畝多花圃,默默無聞般當起了一個,老花匠。他覺得每天出門一抬頭便能看見代表著河圖實驗室的那座方形小山,看見方形小山上那座他用自己的前程換來的鐵塔才能夠安心。

擁有著另外一個民族的血統。出生於那樣一個血火跌負的年代,又陰差陽錯變成清河平原上那個小村莊裡的一個懵懂少年,最後跌跌撞撞來到這個山谷裡當上這個三類研究所的所長。這幾十年來他早已把他的靈魂深深地融入到腳下這片土地,融入到這個偉大而又經歷坎坷的民族當中去。

春節時他最小的兒子來村子裡看他。喝了兩杯酒後曾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是不是應該把他身份證上“民族”一欄裡那個。“漢”字改成“大和”兩個字。當時周教授拍著桌子一陣大罵,甚至大過年的抄起拖把就要把他那個兒子趕出家門。

周以康教授當時是這樣說的:“要改你個畜生自己改去,老子就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漢人!老子的爹叫周秉新,爺爺叫周玉升

從來沒有以一個日本人自居的周以康教授還有一點沒說出口,那就是他認為他這一輩子最值得驕傲就是用他自己的前程換來一座前無古人的河圖實驗室。

電動三輪車繞過那座方尖形的山包。來到研究所大門口。只見“重要崗位”上的老關頭已經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左一右持槍站立的兩名武警戰士。原先掩在大門上的兩條老狗也不知是跟隨老關頭而去了還是變成了誰的下酒菜。現在那兒立著一塊牌子,紅紅的“軍事重地,請勿靠近”八個大字絕對比原先的兩條老狗更加令人望而生畏

周教授的腦子裡一陣眩暈。他非常明白,這個從來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三類研究所一夜之間變成了“軍事重地”只有一種解釋:研究所私自搞時空穿越實驗的事讓上面知道了。至於上面是怎麼知道的。絕對跟兩個。月前那場震驚花冢鎮的大火有關係。

他非常憤怒,憤怒地非常想把他那位繼任者臭罵一頓。可現在那位曾經挺牛的牛所長不在眼前,便只好給他打電話。

牛求年關機。

再撥自己的學生刁文亮的電話,還是英機。

謝武赫,關機。

周教授這下懵了。呂決的電話號碼他倒是有,可誰知到這小子這會兒在哪個時代瞎轉悠呢!

懵了的周教授最後哆哆嗦嗦調出賀副教授的號碼,哆哆嗦嗦撥了

“哎呀,老周啊!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聽到賀詩建那一貫陰陽怪氣的聲音。周教授竟差點激動地流下淚來。“怎麼你沒讓人給抓起來?”激動不已的周以康第一句話就帶著語無倫次的味道。

“你個老日本鬼子有病啊!”賀詩建那邊也冒起火來,張嘴就直擊周教授的軟肋。“憑什麼抓我?我一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混了大半輩子還是個副教授的退休老頭他們憑什麼抓我

讓“賀臭嘴”罵做“老日本鬼子”的周以康教授不但沒生氣,反而在電話裡“嘿嘿”笑出了聲。從賀詩建機關槍般一陣瞎突突中周教授抓住了兩個重點,一個是這個網吃了臭鴨蛋般的“賀臭嘴”也退休了,另一個就是“賀臭嘴”絕對了解整個事件的所有內幕。

所謂“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這話跟研究院那幫子外行領導內行的官老爺們說說還可以,在

電動三輪車就停在“軍事重地”的不遠處,周教授打電話的聲音又格外的大,引得兩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