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分合合,才終於重疊起來。
沉默之中,少年走過了最初的光陰。
走到這一刻交匯,相互給予維持的力量。
彷彿不斷燃燒下去,但各自燃燒的火焰。
各自燃燒,也彼此照耀。
強制戒毒所門口。
“我也只能送到這了。”嘴上這樣說著,姚綠看起來可沒一點要走的意思。
龐大的灰白建築彷彿還在沉睡當中,沒有一絲生氣。
寧子樾默默點頭,狠了狠心,轉身就要邁入。
“寧子樾!”
他扭頭,止住腳步。
那個人還站在原來的位置望著他,固執咬著嘴唇。日光炙烈地從天際傾灑下來,就停留在他身後,那麼耀眼。
“……我會等你。多久都等。多少年都等。”
他們隔著段不長不短的距離久久凝視著,眼睜睜看那橫亙在他們中間的鋼製伸縮門吱呀呻【嗯哼】吟著,最後緩慢合上。
發出瞭如此沉重的聲響。震耳欲聾。
從此哪怕一牆之隔,也是咫尺天涯。
姚綠伸手在褲兜裡摸索著,慢慢在大門口蹲了下來,就像昨晚守在他門前整整一夜。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謝二啊。”他迎著初升的旭日勉強勾唇,眼睛前所未有的酸澀。
“……等會請我吃飯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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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子樾離開的第二天,姚綠就去警局交出了戚老闆去世前留下的證據,表示應儘快派人將權樾逮捕。
當時在場的人裡也有姚父的故交,那人私下裡找姚綠談話,說這件事很難辦,一不小心就容易引火燒身。
“若要疏通關係,錢不是問題。況且就算權樾派人來殺我,我也認了。”少年這樣平靜陳述著,連眼都不眨一下。“只求叔叔您看在和我爸相識一場的份上,一定將他繩之以法,讓我死得瞑目。”
那長輩聞言只無奈嘆息,並未表態。後來果不其然,姚父很快就得知了風聲。然而回家後,他只問了自己令人頭疼的兒子一句話。
“關於這次舉報可能產生的後果,你都好好地想清楚了嗎?”
“……是。我非做不可。”他覺得自己的眼神從沒這麼堅定過,卻也不過是為了一個全心信任著他的人。
如果是為了他,無論什麼風險我都願意承擔。
姚父便沉默一點頭,轉身回房了。此事再沒有被提起過。但姚綠知道,只要父親出面表態,基本就沒有擺不平的事情。原因麼,大約和自己如出一轍。
因為是唯一的兒子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所以無論前方埋藏著什麼風險,身為父親的他都毫不猶豫、願意替他去承擔。
此後近一個月過去,學校的期末考試接近收尾時,姚綠終於從特報新聞中得知權樾連同其背後一系列高層勢力被一舉扳倒的訊息。權樾本人終審判決為死刑。
那個時候他正坐在電視前面喝咖啡,姚母則蹲在客廳角落裡絮絮叨叨喂著貓。只聽猝然一聲瓷器碎裂的巨響,在空曠的別墅裡久久迴盪。
姚母嚇了一跳,急忙轉過頭來向發聲處望去:“怎麼了?你又闖什麼禍了?”
滾燙的黑咖啡一滴不剩盡數潑在了少年腿上,姚綠卻渾然不覺般呆呆盯著電視螢幕,腳下是一堆杯子碎片。
“呀,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都多大人了,這電視到底有什麼好看,著迷到把杯子都給卒瓦了。”姚母半是擔心半是抱怨的走過去將殘局收拾乾淨,又拿毛巾浸了冷水鋪在他腿上。“燙到了吧?現在好點沒有?”
姚綠這時才有些回魂,支吾著:“呃……嗯。我沒事了媽,真的。”期間視線還一直未離開電視。
心裡好像終於落下一塊大石,恍惚中卻又覺得不真實。矛盾許久,他還是決定去書房找父親確認一下,但被姚母制止了。
“別去煩你爸了,他還睡著呢。這些天也不知都在忙些什麼,天沒亮就出門去,大半夜的才回來,然後一句話不說倒頭就睡。都快一個月了,這還是頭一回能睡個安穩覺。問他到底幹嘛呢他藏著掖著就是不肯說,你說你爸是不是不愛我了?”
姚綠低下頭捏緊了腿上的毛巾,胸腔裡熱熱的,一時間百感交集。
只可惜別扭的自己,像“謝謝”這種難為情的話,並不是想說就能說。
姚母兀自唸叨完畢,見他真沒事了,就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