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趙煜看著木苒,真誠地求教道:“你能告訴我,我到底是什麼嗎?” “我也不知道。”木苒狡黠一笑,斬斷了趙煜心中升騰而起的一小簇希望之苗。 趙煜驚愕地看著她。 木苒盈盈地笑開了,眼神裡閃著好笑的無辜,“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是誰。” 你不知道你還把話說得那麼篤定? 趙煜捏著拳頭隱忍怒氣。 屋外天光已經大盛,有準備早飯的僕人推著餐車從偏門魚貫而入,見到客廳樓梯下站著的趙煜,俱是一愣,再看到樓梯上站著的巨人和女人,各人臉上的神情都變得好奇起來。 木苒不喜歡被人這般窺探,附到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福壤耳邊低聲說道:“走吧。” 福壤瞥了趙煜一眼,點點頭,揹著人往樓梯上走,這一轉身,兩人都看到了樓梯盡頭處站著的趙鈺。 趙鈺還是昨晚睡前的那一身白色休閒服,雙手插在褲兜裡,百無聊賴般站在二樓,似笑非笑地看向福壤背上的木苒。 木苒面上一僵,心想,這人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趙鈺只是盯著木苒看,眼神深邃,溫謙的笑容後,是叫人看不明白的深沉心思。 福壤停頓片刻後,繼續往上走,路過趙鈺身邊時,點頭致意。 趙鈺淡淡點頭,在他們離開後提步往下走。 等福壤揹著木苒回了房,木潸已經抱著被子坐在床鋪上,懵懵懂懂地醒了。 木潸睜著眼看福壤曲腿彎腰將木苒小心翼翼放回床上坐著,掩著嘴忍不住笑了,“姑姑,旁人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傷的是腿呢。” 木苒轉身一指頭戳到木潸額頭上,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說你才出山幾天?先後招惹了多少麻煩!我倒問你,你太奶奶交待下來的正經事,你辦成了多少?” 一抬出太奶奶,木潸就有些心虛,忙討好地笑,“姑姑,這看起來事事都是我招惹的,可是偏偏又都事出有因,也怪不得我呀。” “哼!等這趟回了村子,看太奶奶罰不罰你!”木苒凝起神色,嚴肅問道:“我問你,你可知道這趙煜是什麼來頭?還有他那哥哥,成天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又是怎麼回事?” 一想到趙鈺瞧著自己時候的神色,木苒就跟被侵犯了領域的野貓般,恨得直想撲過去狠狠撓他兩下才舒坦。 “趙煜?”木潸困惑地看著姑姑。 “趙鈺!”木苒越想越氣,抓過一旁的枕頭,擱在腿上一陣亂捏。 “哦……”木潸偏頭沉思,慢慢地開口說道:“他是個好人,對我很好。” 木苒以為她說的是趙鈺,冷笑一聲,嘲諷道:“那一肚子壞水,只怕神不知鬼不覺便將你賣了,你還要倒貼著誇他攢錢功夫深!” “一肚子壞水?”木潸搖搖頭,認真反駁道:“趙煜雖然脾氣不好,可是待人還是極好的。” “那也要看待的是什麼人!”木苒鄙夷道:“唯利是圖,還在商言商呢,我看是無奸不商才對!” 姑侄兩人四目相對,一個一臉迷茫,一個義憤填膺,牛頭不對馬嘴,偏偏又說得起勁,最後還是福壤聽不下去了,這才站出來面無表情地提醒道:“小姐,小小姐,那兩兄弟是一個名字。” 一句話說得大小兩個女人同時一怔。 木苒突然想起趙煜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心裡一動,看向木潸的眼裡已經多了幾分嚴厲。木潸被那眼神嚇了一跳,身體不自覺往後縮了縮,懦懦問道:“怎、怎麼了……” “木潸,你知道你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嗎?”木苒突然問道。 “咦?”木潸一怔,直著眼睛說:“可能是因為我愛哭吧……” “你的名字是你一出生就定下的,那時候誰會知道你長大竟是個愛哭鬼?”木苒搖頭,眉心微皺,“你的名字,是你太奶奶在祖廟裡坐了一夜,才給你起下的。” 給重孫起個名字,何必要在祖廟裡坐一夜?更何況,祖廟,那是個什麼地方,木潸自小就因為常惹是生非,被罰跪在祖廟裡反思的次數一多,對那兒自是極其熟悉的。 祖廟裡除了供奉著的所有亡故族人外,還有一個極大的祭壇,每逢大事前夕,太奶奶總要一個人在那兒占卜上一夜。 木潸的心慢慢涼了起來。 見了她的表情,木苒默默嘆氣,她抓住木潸的一隻手,握在手裡慢慢地揉,“你真是和樓下那傻孩子一樣傻,我隨便說了兩句話就把你們嚇唬成了這樣,真要遇上什麼事,你該怎麼辦?” “啊?”木潸傻住了。 木苒盯著自己的傻閨女看,越看越是喜歡,終於忍不住笑著去捏她白嫩嫩的臉頰。 木潸邊躲邊問:“等、等一下!姑姑,你把話說清楚呀!” 木苒卻擺明了不想再提,只是一味揉捏著木潸。 房門輕響了兩聲,玩鬧中的兩個人都停頓下來,福壤走過去開門,就看見趙煜抬手站在房門口,似是正打算敲下第三聲。 趙煜看向福壤的眼神更是驚愕。 這樣一座小型泰山,走起路來怎麼一點聲響都沒有? 房間裡,探頭探腦的木潸已經高高興興地喚了一聲趙煜,一旁的木苒看她那歡天喜地的模樣,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