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剛到京城見到北舟時,北舟還能說能笑,還能抱動封澤。
可後來,似是十天一次,身體越來越弱。
拾京到王府時,封澤還在吃早飯,北舟不在,關山秋在。
要是常人,也就避嫌了,可拾京不是常人,不知道避嫌二字,他對關山秋印象很好,她雖然臉冷,也不常笑,但是個好人。
關山秋客套了一句:“拾京來了,一起用飯嗎?”
拾京就坐了下來,點頭:“好!”
看到拾京爽快坐下來,關山秋微怔,而後笑了笑。
封澤挺喜歡拾京的,估計是覺得拾京和自己是同齡人,她說的話拾京能懂,所以關係一直很好。
拾京一坐下來,封澤就蹭了過去,手抓起一塊糕點,說道:“拾京,給你嚐嚐這個,好吃。”
她說著就要往拾京嘴裡塞,關山秋心一痛,慌忙訓斥道:“阿澤!吃自己的,吃飯就要有吃飯的樣子!”
母妃突然語氣嚴厲地批評她,封澤嚇到了,打了個嗝,剛要收回手,就見拾京接過糕點,放在一旁,嫌棄道:“不吃。你手上還有口水就讓我吃,以後吃飯用筷子不行嗎?”
“拾京討厭!”
“我說實話,怎麼就討厭了?”
“你書讀的沒我多,不許說我!”
“我只說你口水多……算了,小孩子。”
“不理你!”
“本來給你做了個好玩的小玩意,不理我,我就不給了。”
這小孩子相互吵嘴的感覺讓關山秋愣了好半晌,聽到旁邊的侍從們都在輕輕發笑,眉頭一鬆,也笑了笑。
她想起昨晚傳遍京城的事,一時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目光去看拾京。
拾京心情好,跟封澤瞬間和好後,一邊喂著封澤吃東西,一邊問:“秋姐姐,北舟呢?”
關山秋道:“還未起身。”
“嗯……我想去看看他。”
關山秋猶豫了一下,道:“去吧。”
封澤拽著拾京脖子上的鎖心環,連忙嚥了飯:“我也去!”
關山秋叮囑:“阿澤要乖乖的,別吵到你父王。”
拾京抱著封澤起身,又繞過來,對關山秋笑道:“秋姐姐,我來討個祝福。”
關山秋一時間有些愣神:“什麼祝福?”
“直接說,‘祝福你’就行。”
關山秋聯想到昨晚的事,訊息傳進王府時,北舟憂慮了好久,一晚上都沒睡踏實。
她微微蹙著眉,張開嘴想說什麼,最終輕聲說出了三個字:“祝福你。”
“多謝,也祝福秋姐。”
拾京帶著封澤一路玩一路走,到後院時,北舟剛起身,坐在榻前緩神,聽到銀飾叮叮咣咣的聲音,還有兩個人走近後,明顯放輕腳步聲,以及在門口壓低聲音發出一聲‘噓’,他笑了笑,抬頭看著門外。
門外的光線不是很強烈,但他的眼睛依然像畏懼光線一樣,有睜不開的感覺。
拾京輕輕打招呼:“北舟。”
北舟這幾日都在閉府修養,一點點動靜都會驚擾到他休息。
拾京小心翼翼取下身上的銀飾放好,這才輕手輕腳走過去,問他:“你好些了嗎?”
北舟把很乖很乖不出聲的封澤抱在懷裡,輕輕拍著,誠實地回答:“很不好。”
“北舟,你是哪裡不舒服?”
北舟笑看著他,又顧忌著封澤在,輕聲問:“昨天,南柳和你……大概是昏了頭。拾京,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她沒退路了。你說,我要怎麼辦?”
“你怎麼了?”
北舟不答,又問他:“我閉府了多久?”
“……斷斷續續的,沒過幾天就要閉府一次,之後你要睡好久,南柳也不讓進,你睡覺閉府後,阿澤也要到宮裡去住。聽說你昨日醒了,南柳就讓我來看看你。她好忙,抽不出空來……”
北舟說道:“我放心不下她。”
“為什麼?”
“……她現在,腳下可能都是坎坷,又加上一直未消散的迷霧……我怕她失了方向。”
拾京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要怎麼幫她?我能幫她嗎?”
“你……或許可以。”北舟聲音微弱,“但現在能幫她的,還是我……”
拾京點頭:“對,你身體要是好起來,她就不會這麼愁了。你的藥,都不管用嗎?”
北舟無力地笑了笑。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