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事?”
南柳呆了片刻,說道:“你把衣服穿好,我帶你出去,出去一圈,你就知道了。”
“你等一會兒,我先把火銃給你。”
拾京握著自己頭髮,找了半天,才想起髮帶被蒼族人給抽了,只好放下來,先把匣子開啟,轉移南柳的注意力。
“你看,不過現在沒拼接好。”
匣子裡面不是完整的一根火銃,而是雜七雜八的各種零件,還有一根埋在零件下的卷軸。
南柳看到卷軸綢帶上的金絲牡丹暗紋,隨手從一堆零件中拿出來,問他:“這是什麼?”
拾京猛然想起皇帝交待的話,不能讓南柳知道,連忙抽放進去:“沒什麼。”
南柳看到了卷軸下方一角,小小標記著壹十三。
是昭陽宮的東西。
這個墨,這種質地的裝裱,只能是宮裡的東西。
南柳瞭然,說道:“拾京你……我知道你是誰。”
拾京把卷軸放回去,拿起零件拼火銃,接話接地很自然:“你當然知道我是誰。”
這小子,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偽裝了。
南柳哭笑不得:“你不用幫我母皇瞞著我了……宮裡頭那些能猜到的都知道你是誰了。”
拾京把最後的部分拼接好,問她:“怎麼知道的?”
“出了點事。”南柳說道,“可能是因為你這邊出了點問題。拾京,你一直和延半江有聯絡?”
拾京沒說話,表情已說明一切。
南柳本想告訴他延半江的事,但想到延半江現在還未抓到,人也跟丟了,告訴他也沒什麼用,於是便道:“等會兒帶你去聽曲,有人寫了首曲子,你聽過就知道了。”
拾京呆了一呆,把火銃給南柳,跟她說了用法。
南柳驚訝:“這不是前兩天他們呈上來的京號二十三新式燧發槍嗎?我記得剛下工坊,還未做好,我這是……頭一份?”
“嗯。”拾京點頭,“改良後的第一把。”
南柳想起田享在呈報上寫的,江司郎因手指無法用力,因而構想出的這種一次八發的燧發槍,槍身可裝卸,彈匣裝卸容易,操作也更簡便。
她心疼道:“你手拿來我看。”
拾京連忙縮回去:“看什麼,一點事都沒。”
南柳把他手拽過來,看著他的大拇指,有些傷感,說道:“還是沒好……當時就應該狠心照聶太醫的法子,給你徹底治好。”
拾京哈哈笑了起來:“安慰錯了,是這隻手。”
南柳好想揍他。
他縮回去的就是這隻手,她以為就是這隻,敢情是在逗她玩。
“除了沒以前那麼好使,其他什麼事都不影響。”拾京說道,“嗯……就是準頭有點偏。我換手用火銃的話,很不習慣。我做的出火銃,卻用不好它。”
南柳想起他第一次用火銃就差點打中離搶靶三丈遠的宋瑜,笑道:“早有了解,我一點都不驚訝。”
拾京給南柳的火銃上還刻著自己的名字,南柳終於看到了彈匣下方的小字,娟秀的拾京二字,欣喜不已,忍不住撓了撓他下巴,回送他一個吻。
等在院子裡的人實在等不及了,鼓起勇氣來敲了門。
“殿下,該去總軍部了。”
南柳這才回神:“快點收拾一下。”
拾京滿屋子找鞋。
南柳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說道:“等等!”
拾京緊張,害怕她看出來。
南柳悠悠轉過去,比劃了一下,驚奇道:“奇了,你好像……又長高了?”
拾京一顆心落了下來,從盒子裡翻出一根衣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綁好頭髮,極其敷衍的洗了臉,然後急切地推著南柳開門出去。
南柳走了兩步,沒聽到熟悉的銀飾碰撞聲,這才發現到底是哪兒不對勁。
“我送你的東西呢?”
拾京盯著南柳脖子上的鎖心環,沒敢說話。
“等等……我寫上名字的髮帶哪去了?”
拾京轉身,背對著她,沉默不語。
“躲也沒用!”
南柳把他轉過來:“哪去了?”
“……收走了。”
“誰收的?”
“……族裡的人……他們怕我跟傅居跑,把我們身上的東西都收走了。”
其實還把衣帶都給抽了。
傅居當時嚇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