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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地方遠,他們聽不到。”

“所以她把你父親和你藏在祭壇下?”

“嗯,那裡也是阿媽住的地方。”拾京說道,“祭壇有守壇人把守著,守壇的阿叔知道,但他一直幫阿媽瞞著族人……”

南柳皺眉:“所以,你阿爸一直住在祭壇下的洞中?這……他為什麼不離開蒼族?”

“阿爸不願走,阿媽也不捨得他走,阿媽擔心他出了林子活不了。”拾京說道,“他不僅記不得家人,眼睛也看不到,出了林子,哪裡也去不了。”

他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句話,南柳心中一顫,眼眶發澀,什麼話都說不出。

竟然……還眼盲。

拾京倒是沒有多少悲傷表情,依舊語氣平靜地問她:“剛剛那首曲子,京城的人,人人都會嗎?”

南柳回過神,說道:“人人都會倒不至於,但人人都聽過,也會唱。”

拾京怔然,表情落寞起來。

南柳心中酸澀,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他的發。

她手剛伸出去,突然聽到雁陵大叫一聲:“殿下閃開!”

南柳回頭,羽箭擦著她的臉,嗖的一聲,沒入青石,箭尾劇烈顫動。

南柳又驚又怒,怒火幾乎要噴出眼睛。

雁陵一躍而來,拔出羽箭,手上發力,拗斷了這支箭,揮手擲了回去。

斷成兩截的羽箭,沒入綠色的泥土中。

斷箭處,有一雙白皙的腳,腳腕上銀鈴聲脆,止了腳步。

那個花孔雀一般的蒼族女人手持弓箭,站在飛瀑之下,再次張弓。

水霧把她和這邊隔開,對峙兩端。

她眯著眼睛厲聲道:“拾京,你在幹什麼?”

拾京見到來人,叫了聲溪清姐姐。

南柳看著溪清,冷笑一聲,手指輕輕擦了臉上的劃傷。

“第二次。”南柳沉聲說道,“好,好極了,我封榮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敢當面取我性命的人。好生放肆!”

☆、第8章 貝珠

溪清柳眉倒豎,一雙眼圓睜,似要吃了南柳。

她喊道:“拾京,回來。”

拾京按下驚慌,語氣平靜道:“阿姐,放下弓,我沒事。”

雁陵扶了扶額帶,伸手摺了兩根樹枝,從褲腿中抽出一把匕首,飛快削尖了,平握在手裡。

她的舉動更是激起了溪清的怒氣。

南柳眼中閃爍不定,有一瞬間,她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戾。

雁陵感應到了南柳的怒火,微微調整了尖頭枝,對準了溪清。

空氣裡湧動著雙方互不退讓的敵意。

拾京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直到他看到了南柳臉上細小的擦傷,挪了步子,擋在了她身前。

“溪清,我會和你解釋的。”他的語氣陡然嚴厲起來,“放下弓,她是青雲營的,是大同的將士。而且,我和她只是碰巧在這裡遇上。”

“撒謊!”溪清怒道,“一定是她昨天和你約定了什麼,我親眼看到太陽落山後你主動離開家,到這裡和她見面!”

她跟蹤他!

“阿姐!你怎麼能……”拾京快速說道,“我來和她換東西,是真的!”

他取出懷兜中的香囊:“她把這個給了我,我要和她完成交換。阿姐,信我。”

他們的語速快了後,原本就對蒼族語一知半解的南柳更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她表情沉的可怕,臉頰的擦傷像是被螞蟻噬咬,又疼又癢,南柳手背蹭了傷,看到了手背上的血。

那一瞬間,雁陵和拾京都感受到了她的怒火。

雁陵當機立斷。

拾京瞳孔一縮,一道凌厲的風擦著他的髮絲掠過,拾京大喊:“阿姐躲開!”

溪清反應不慢,耳朵一動,立刻翻身避開,然而還是被凌風刺來的樹枝擦傷了脖子。

樹枝像把刀,削斷了幾縷她的長髮,繫於發上的銀飾支撐不住,散開落地,銀鈴細碎。

溪清捂著脖子上的傷,神情狼狽,像被激怒的母獸,似是下一秒就要怒吼出聲。

拾京慌張跑去,檢視她脖子上的傷,見無大礙,微微鬆了口氣,蹙眉對雁陵說道:“她是我阿姐!”

雁陵看向南柳,晃了晃手中剩下的那根樹枝,似是問她怎麼辦。

南柳眼中的笑像冰霜壓枝頭,冰雪嚴霜凍住了她的笑,像是馬上就要碎裂,釋放出眼底的強壓下的怒火,笑問:“嗯?是你親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