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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部分

雯打招呼,但眼睛卻都在看著葉小天,有的好奇、有的親熱、有的卻隱隱帶著一絲警惕與戒備。這可是幹掉過四個土司的殺神,整個貴州大小百餘位土司,就出了這麼一個奇葩人物,想不忌憚都不行。

所以,當他們走進田妙雯獨居的院落,讓那迎上來侍候的丫環侍婢都退下後,田妙雯忽然輕笑一聲,對葉小天道:“我估計,大兄過世後,我一個出嫁了的姑娘還能鎮得住他們,很大原因還是因為你呢,我的男人!”

這一句“我的男人”微微帶著些嬌羞,聽得葉小天心中一蕩,脫口問出了他最關心的一個問題:“今晚我睡哪兒?”

田妙雯登時暈染雙頰,輕啐他一口道:“我家這麼大,還怕沒你睡的地方?”

葉小天咳嗽一聲,厚著臉皮道:“不擔心,不擔心,其實我需要的地方也不大。咳!娘子,你我早有了名份,可還沒有圓房呢!”

田妙雯可沒想過今日竟會把葉小天帶回家來,心裡本就慌慌的,被他這麼直白地一講,心中更是慌亂,饒是她機警百變,也不知該如何應答了,連忙轉移話題道:“你不是要見延明,我已叫人喚他來了。”

田妙雯話音剛落,就聽大屋外聲音朗朗:“黨延明求見!”

田妙雯眼波向葉小天一蕩,道:“你們聊吧,我回去換身衣裳!”

不等葉小天回答,田妙雯就逃也似地離開了,被葉小天那雙富有侵略性的目光看著,她實在不自然。葉小天的眼神兒就像一雙鉤子。彷彿能剝去她的衣衫,叫她心慌意亂。可這是她丈夫,實在生不起反抗之心。

田妙雯急急走進自己閨房,先一眼就看到了她的那張黃花梨的精雕雲字紋的月洞床,田妙雯心想:“今兒晚上他睡哪?”

田妙雯咬了咬嘴唇,有些失措地走到梳妝檯前坐下。鏡中朱顏真真,春意上眉頭,那嫵媚撩人的風情,實在不是她所熟悉的模樣,好象看到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女人。

田妙雯咬著嘴唇瞪著鏡中女子,瞪了許久,忽然抓起一柄象牙梳子,又羞又惱地投向鏡子,再不看那鏡中春心蕩漾的不知羞女子。蠻腰一扭,轉過了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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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書房內,一爐檀香。

檀香嫋嫋,卻靜不下田妙雯的一縷情思。

她一手手託著香腮,翠袖半褪,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皓腕中晶瑩剔透一彎玉鐲。另一隻手卻拈著一枝花。

玉瓶中已經插了幾枝,看那花材。梅花、蠟梅、水仙、山茶,田大姑娘應該是想插一瓶“雪中四友”。

曾師從金陵插花名家謝恬露謝大師。在插花藝術上造詣頗深的田大小姐,這一瓶花插得那叫一個凌亂不堪,若是讓謝大師瞧見,估計能活活氣死,但要讓紅楓湖的夏瑩瑩姑娘瞧見,卻一定能引為知己。

瓶中已經插了梅花、蠟梅和水仙。不!那不算是插,只是隨意丟進去的,她的手中正惦著一枝山茶,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瓶中,一雙眼神飄忽。也不知心神去了哪裡。

“大小姐!”

“大小姐?”

門口接連傳來幾聲呼喚,田妙雯終於聽見了,眼神一清,坐直了身子:“進來!”

黨延明邁步進了書房,向田妙雯抱拳一禮:“大小姐,姑爺已經詢問完畢。”

田妙雯脫口道:“他問你什麼了?”

不等黨延明回答,田妙雯突然又截口道:“算了,不必告訴我!”

黨延明語氣一窒,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田妙雯道:“姑爺呢?”

黨延明道:“有幾位族中長輩聽說姑爺登門,過來看他,正在廳中敘話。”

田妙雯“哦”了一聲,道:“你去吧!”

黨延明恭應一聲,剛要轉身離開,田妙雯突又問道:“他問你……”

黨延明回身垂手而立,眼望田妙雯,田妙雯想了想,有些煩亂地擺擺手:“算了,不必說!”

“什麼不必說啊?”隨著聲音,葉小天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黨延明忙欠身道:“姑爺!”

葉小天點點頭,走向田妙雯,黨延明趁機退了出去。

“啊!你在插花?插得真好,這意境,就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吧?如空中之間,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言有盡而意無窮也!”

葉小天不懂插花,不過在牢裡時曾聽一位插花造詣頗深的犯官說過幾句,博聞強記的他馬上把僅記的幾句讚美之辭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