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無可推脫。我一路上把他的耳朵洗得發腫,他也沒心思用力反駁。倆人隻眼睜睜地看著大氣層裝甲一層一層地燒燬脫落。還好,到了離地六千米處,戴瘋子終於減了速。此時大氣層裝甲已經只剩最後一層的最後兩厘米左右了。再這樣燒下去,大概半分鐘之後護衛艦就得燒斷成兩截。戴江南如果這時出現,估計得給我們生吃了,他便很自覺地藏在指揮艙不過來。我們都不敢與這個瘋子多作糾纏,只想著落地算了。
護衛艦降落在太空基地時,天上正下著瓢潑大雨。烏雲黑壓壓地蓋滿了天空,停機坪上風力極強,卷著大蓬大蓬的雨水橫掃而來。我剛一出艙門,便看到郭光和楊嵐並肩站在停機坪上等候,雖然打著傘,卻抵擋不住橫飛的雨水,倆人都是一付落湯雞模樣。我看看他們,看看基地遠處的高山,再看看廣無邊際的墨色天空,又伸手去試了一下豆大的雨點,終於確認自己已經回到了主星。此時距我離開此地其實只有大半年功夫,但在印象裡感覺幾乎已經過了一個人世輪迴。
在雷隆多混多了,實在要不得。那裡的生命維持系統有很多bug,時間一長便讓人產生一些極其不好的習慣。比如說,為了防止人為製造重力時卻讓高空作業的人摔死,生命維持系統會自動對在中心機上注過冊的專人在高速下落過程中自動施以反重力。結果我便把自己注了冊,經常在沒人看見時直接從三樓上往下跳。這種習慣落實到主星上,第一秒種就讓我吃盡了苦頭:我從護衛艦舷梯口直接跳到了停機坪上,給真實重力震得直翻白眼,好一陣才緩過來。後面的提都斯和押送辛巴的憲兵都象看耶穌一般瞻仰著我,個個的嘴巴作出了標準O型。我身體受到重創,臉色絲毫不變,硬挺著緩過氣來方才得意洋洋地走上前去對楊嵐說:“瘋丫頭,我把辛巴抓到了,算給你的一個大禮吧。”
郭光還是保持著全身戒備狀,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你……沒再做狗了?”
“都泡上手了,還做狗幹什麼?”我笑了笑:“現在去哪兒?”
小淫賊確實對我熱心,我在雷隆多上還沒動身時,他就已經把這些天的日程表給我安排好了。一共只有十天的假期,要辦的事卻非常非常多,所以安排得相當緊湊。郭光躲到候機大樓裡,從公事包裡找出日程表給我一項一項地講解了一通:“那,馬上回陽泉,休息一晚上。明天就是大會,作報告和開會要一天。完了後的幾天可以去見見熟人,四川南京都可以去。最後回陽泉體檢。”
“我相信你們給我安排的醫生會檢出一二三四種不適合返回三星的疾病吧?”
“哈哈,這個你就甭管了。總不成你還想著回去吧,聽我安排就是。走!”
我就當木偶,任他們二人操縱著拖過來拖過去籤手續。期間還有件有趣的事,就是辛巴見到明明已經應該給他打爛了的楊嵐,嚇得又死了一分。楊嵐嘖嘖讚歎道:“真可憐,誰把你又打成了這樣子的?我真想以身相許。”她說出最後一句時,一向瀟灑的小淫賊居然露出了緊張戒備神色,死盯著提都斯和那幾個憲兵,可見他確實已經給這個狐狸精廢掉了。我在一邊鼓眼狂笑了起來,小淫賊方才猛地驚道:“又是你?!”
郭光當然不知道我過去的詳細經歷,那些扁人的功夫基本有一半來自天賦。何況後來又學到了天界武學,打一個辛巴自然只是舉手之勞。他一向以為我只是個會下象棋和打黑槍的IT精英類人物而已。
我們在機場餐廳喝了杯咖啡,專機就準備好了。我們三人登機往陽泉去,路上不住聊著天。大半年的分別讓我們有太多的話想說,簡直想突破人類語言交流頻寬極限,在個把分鐘內說完……
“局勢緊張嗎?”我想知道近一年來的變化。
“一般吧,還是比較輕鬆。反正三星基地扛得住。”郭光一臉輕鬆地說:“你不也很輕鬆嗎?還開了網咖呢,真的兵荒馬亂誰去你那裡啊?”
可我覺得GDI內部的形勢似乎不容樂觀,緊追著說:“形勢恐怕沒有那麼樂觀,事情也遠未結束。雖然目前還是很輕鬆的,但我有極壞的預感:如果不對三星加大投入,以目前的軍備是守不住的。”
“你不會想回去吧?ferrari可交待過了,寧可打殘你也不放你回去。”小淫賊開玩笑說。
可我看到楊嵐的臉色很鄭重,我們這些身份詭異、腳踩兩界的人,的確比許多人都看得長遠。不過,不需要一回來就談這些嚴肅的事吧。我笑了笑,說:“她見了我會很失望吧。”
楊嵐突然用天界語對我說:
“你打算讓她失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