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這樣的懶人也做不得甩手掌櫃,也跑了好些災區,送了不少搶險物資。
然而,無論我們事後付出多大的努力,也只能在這肆虐的海潮餘波中稍盡綿薄之力,而不能改寫事實。在前往災區的路上,我的車隊與運送屍體的車隊擦肩而過。靈車的隊伍竟一眼望不到頭。來到前面的災區海灘現場,更看到了上千具來不及收撿入殮地屍體。此時此景不由得令我產生了一種錯覺:我究竟是在太平安康的主星人間。還是在歷經血戰地尼布楚戰場上?
救災的工作一直延續到了三月中旬才漸漸結束。最後官方公佈的損失統計為:中國沿海共損失十八萬六千人,日本損失五十七萬八千人。實際的損失數字,雖然我不想去深究打聽,但以我走過那幾個地方的見聞來看,只怕會五倍、十倍於此。此後半年內,中國和日本政府共撤掉了十五個城市的編制,那不是沒有來由的。
然而,就在人們痛定思痛。正準備重建家園之時,忽然中日政界又先後各發生了一次大地震:華東專員羊海在救災過程中不幸遭遇車禍身亡,而江淮軍的軍長林鐵峰在救災工作中成績卓越,廣得民心,順勢接替了華東專員地官爵和他在中華議會中的首席議員地位,在政界地位上已儼然超過了朱赫來。此人一向是極左勢力的代表,早有“擴大軍隊。收回陽泉,向東擴充套件”的宏圖志向。他走上政界高層,自然會對南京的對內、對外政策都有極大的影響。
另一場劇烈地震則直接命中了我的多年摯友,寒寒。
在這次海嘯中,內藤集團損失慘重。因為寒寒地極力堅持,日本政界的高官都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上了搶險之路。因為惡劣的天氣和餘震不斷。其中出現了不少意外事故,先後有一百多名高階官員遇難。
在這種時候,上帝之手是不會偏袒任何一方的。僅僅內藤家就死了三個國家議會議員以上身份的高階官員,全家上下壓抑許久的對女主外地不滿頓時爆發出來,原本支援寒寒的一些老人也默默地閉上了嘴。寒寒本來工作忙,極少歸家。那些哭天喊地叫嚷著“還我男人來”的八婆就在院子裡天天一哭二鬧三上吊,搞得她有家難回。
至於其他大家族興師問罪的隊伍,從二月到三月的一個月間就沒在京都內藤家門口消失過。此方唱罷彼登場,一個個都跟虹翔學習,大造聲勢,提出種種無理要求。這些隊伍比虹翔邀來的流氓還難對付,讓內藤家尚能保持清醒頭腦對外主事地長輩們終日疲於奔命,逐漸對寒寒產生了怨恨情緒。家族內部對她的支援率直線下降。
僅僅是內憂,寒寒咬咬牙也就挺過去了。政界出現的越來越多的不友善目光和不合作的人物,她也終有辦法一一解決。可就在她那裡千頭萬緒難以理清時,又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在這次海嘯災難中,中國的東海艦隊遭到了滅頂之災。軍港和艦艇幾乎損失殆盡,幾艘出外巡航地潛艇失去了聯絡。其中一艘“玄霆”號潛艇遭到海底地震重創,漂流多日後,擱淺在了九州島的一個小海灣,失去了動力和通訊設施。艦長派出了一支五人小隊上陸尋找支援。這支隊伍歷經艱難險阻,事蹟完全可以寫出一本書。
求援隊在被海嘯完全摧毀的九州島艱難地摸索前進了半個多月,方才與一支日本民間志願搶險隊遇上。然而,這支二十多人的搶險隊中,大多數人都是狂熱的民族分子。他們看到中國軍人忽然出現在了自己的土地上,頓時產生了恐懼到極點,又憤怒到極點的情緒。
一場不理智的衝突猛地爆發了。
搶險隊雖然人數眾多,但並沒有攜帶什麼像樣的武器。他們的惡劣態度也早被玄霆號求援小隊的職業軍人看在眼裡。戰鬥的發生雖然突然,但中國水兵早有心理準備。潛艇上的水兵原本不擅長陸地作戰,然而他們每人都攜帶著一支衝鋒槍,多少也訓練過幾次。對付這麼幾個被熱血矇蔽了理智的日本憤青,並不困難。
所謂戰鬥只持續了三分鐘,幾乎是單方面的屠殺。當唯一攜帶有手槍的搶險隊長被打死後,剩餘的人開始調頭逃跑。但在殺紅了眼的中國水兵槍下,只有一輛車上的三個人逃了出去,中國水兵僅有一人重傷。他們獲得搶險隊的補給、車輛和通訊裝置後,迅速取得了與基地的聯絡,並得到了立即返回潛艇擱淺處等待救援地命令。此時是七五年三月二十日的傍晚。
交火地訊息傳出,舉世譁然。畢竟兩國間歷史糾葛極多。自東京之夜事件後更上升到了一觸即發的程度,民間敵對情緒一直到海嘯前都沒有減輕。海嘯暫時壓下了這種情感上的對抗。但這次意外的交火又將這把火點起來了,而且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