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說完話,辛巴轉身就走了。我對他的長期無禮早有了免疫力,並不覺得有什麼。哼哼著轉頭又看了一遍小楊,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楊憋足了力氣答道:“回將軍的話!卑職名叫楊滬生!如將軍重用!一定發奮圖強!敬業守職!做出一番事業來!”
“行了行了,別衝我喊口號。老子喊了幾十年了,聽著頭暈。”我搖了搖手,說:“那就是你了,試試看吧,希望你能不丟辛巴的臉,不讓我失望。”
楊滬生上任的第一天就在霍書湘召開的各地分管政法領導見面會上惹下了禍。他接手了東北治安總體防控地工作,但不意味著他就能立即接替得了辛巴的地位。辛巴以正軍級控管東北局勢,正好穩得住。可楊滬生只是一個正連級的小軍官,在這個見面會上是職級最低的。本來使人心懷疑慮和不服。結果會一開始,霍書湘自己也犯起了難:究竟該怎麼介紹?他支吾了兩聲,終於想到了解決方案:“這是辛軍長留下的得力門生,親密戰友,楊滬生同志,大家歡迎!”
自從GDL從內涵上瓦解以來,“同志”這個稱呼已經許久不在市面上通行,此時給霍書湘拿來用在怎麼樣都不好稱呼得到位地楊滬生頭上。倒正是恰到好處。豈料楊滬生卻不滿意,大咧咧地說:“我看各位相互稱呼‘老闆’、‘老大’的已經習慣了,這個稱呼別說你們叫,就連我聽都不習慣,就叫我‘楊首長’好了!”
結果,霍書湘和與會地省市政法官員都很生氣,一口氣遞了十幾份“言行不端”的狀子丟到我這邊來。我也沒想到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傢伙骨子裡會是個不良中年男。小吃了一驚,但又覺得這傢伙既然敢如此牛皮轟轟,說不定有些過人之能?就讓他先撲騰一陣再說吧。
儘管與各地官員都搞得很不愉快,但這並沒有影響楊滬生的工作。他上任第三天就彙集瀋陽的武警、防暴警察和民兵包圍了遼寧最大黑社會集團“黑龍會”的一個分部“黑玫瑰俱樂部”,準備抓捕黑龍會的第四號頭目水茵茵,搞得沸沸揚揚。其實這些大規模組織的主體都早給辛巴端得差不多了。他不過是在幹些剷除幼苗的工作,但他比辛巴會造勢,行動前找來了上百名媒體記者同行,意在壯大聲威。但身著戎裝,坐在裝甲車上地他從出發開始便一直拿著片刻不離的大炮筒相機點攝路邊的美女,早就得意忘形忘了正事。直到被衛兵提醒著該幹活了才反應過來。慌忙丟下相機拿起大喇叭準備開工,可喊出的第一句話就更加敗壞了形象:
“水侄女,俺來了!”
現場轉播此項壯舉的瀋陽電視臺記者聽到這句話立即發了瘋,完全忘記了霍書湘是怎麼收拾新聞傳媒界人士的,口不擇言地說:“那個好色的中年大叔究竟是誰,怎麼冒充起新任東北治安總體防控總指揮長來?”
這個記者很快回家種地了,但他地評論卻深入人心。不僅廣大市民和東北人民認同了楊滬生的色魔形象,連躲在樓上負隅頑抗的水茵茵也立即冒出了頭。大聲嘲笑道:“你究竟是來掃黑除惡的,還是強搶婦女的?”
“這個你不用管,只需要走出來讓我輕輕地銬上就行了!”楊滬生理直氣壯地拿大喇叭喊道:“打黑除惡當然是重中之重,安撫美少女也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在場武警官兵和防暴警察都忍不住轟然大笑起來,似乎這不是荷槍實彈地抓捕行動,而是個新任首長開的嘉年華會,抓捕工作就在這一片祥和歡樂的氣氛中展開了。
首次出戰,抓捕秀就以大功告成收場。雖然楊滬生的形象變得非常不佳,從此屢屢有人投遞匿名信狀告他汙辱良家婦女,但從來也沒人能拿出什麼真憑實據。老百姓則給楊首長起了無數外號,如“中華羊”、“淫羊藿”和“羊手掌”等,時時拿他做茶餘飯後的笑談涮上一涮,但笑笑涮涮也就罷了。黑社會分子跟著起鬨,笑了不到半個月,忽然發現身邊愈來愈是人丁稀落,這才明白那個好色中年男楊滬生的厲害。有一天我到四○四局檢查工作,翻看他們搞地工作成效宣傳專欄,只見一個叫章公僕的黑龍會中層幹部在悔過書上是那麼寫的:“我的媽,才走了一‘巴’,又跟來一‘掌’,一個比一個狠——這叫他媽的什麼事兒!早知道這輩子會遇到這些狠角色,老子一早就好好讀書了,混什麼黑社會啊!”
楊滬生要求別人稱呼他“楊首長”,倒似有先見之明。辛巴本來已給他剪除了最棘手的主要黑惡勢力,修剪枝節的工作,他不負所望地幹得業績很突出。這種突出很快與中國乃至全球其他地方的混亂不堪形成了太鮮明地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