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發來的感謝信裡雖然有欣喜之意,卻還是掩飾不住那一拳落空的痛楚和失落感。
有寒寒這等能人鎮守的日本都亂作一團糟,別處自然也不能免俗。那些地方雖然沒有虹翔這等人間至寶興風作浪,但水準達到他的四分之一甚至一半的卻大有人在——那就足夠了。雖然各地情況不一,動亂規模有別,可總的來說形勢可謂是行舟於沸湯之中,顛簸難行,四周烏煙瘴氣,一不小心操持不當就是粉身碎骨。
斬掉小翠,剪除了冷氏集團後,東北的地界迅速變成了亂世中的一塊太平孤島。譚康和中國政界的所有人都對我違規行使權力的行為諱如莫深,好像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偶爾有人當面提起,他們又集體得了健忘症,嚴重到了“哦”一聲後就立即忘得精光,以後再怎麼提起也只有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提示者的程度。好在他們已經混得夠高夠牛,足以用健忘來打發人家,而不會被沒耐心的聽眾捉起來關小黑屋硬審出個名堂來。還隨時可以發飆把糾纏不休的上訪者定性為精神病患者關小黑屋。說起來,小黑屋這招可是四○四局總舵主霍書湘地看家法寶。成功率100%。,每次聽到他彙報這個固定不變的數字時我都會想,當年我被關小黑屋時遇到地是他,恐怕這世界就會變得大不一樣,多半會清淨得多。
東北局勢不是斬掉一個小翠,除掉一個冷氏集團就可以穩得下來的,裡面有霍書湘的大量工作。那裡是北京GDL時期興建的重工業基地,經濟總量舉足輕重,累計數十年後矛盾鬥爭錯綜複雜。因此黑惡勢力產生和潛伏得都早。GDL勢微後,全球得數這個地區的黑惡勢力竄起來得最早。此地早已形成了官-商-黑三位一體,緊密勾結的局勢。
南京政府也曾試圖空降高階官員過去糾正這種局面,讓中央的慈愛聖光普照到白山黑水之地,結果三年以來空降過去的十個省級以上高階官員有兩個莫名其妙一個暴病、一個檢查礦山時遇到透水事故身亡;兩個已查處有嚴重經濟問題正在秘密審查;還有六個在就任後不到三個月內就找出一堆藉口回了南京。回來後閉口不言,只是偶爾酒後發牢騷時說兩句“那裡水實在太深,趟不得!”眼看東北鐵板一塊。南京政府還真沒什麼辦法。此時爆出地冷氏醜聞,倒象是解決這個老大難問題的一個機會。但南京政府內卻沒有一個人有足夠的膽魄和力量敢主動接手這個炸藥包。
於是,在小翠事件發生後的第三天,受譚康委託前來的郭光與霍書湘進行了一次會談(他明明還是我的人,但GDL改制後一時愣是失去了直接的轄屬關係,而且領譚康地工資已經有好幾年了)。帶來了南京上層一致的意見:原則上東北的事他們就不管了,給霍大大一個東北地區行署專員的大帽子,麻煩霍大大動地廳級以上官員時跟他們說一聲,其餘的請便吧。
因此譚康肯把東北讓給霍書湘也不奇怪。自他上任以來,還從來沒有真正掌握過那裡的局勢。以他之能,無法也無意去突破那一層又一層地關係鏈。為那些邊遠的,與他沒有多少實際干係的地區真正做些什麼。
於是乎霍書湘成了東北王,轟轟烈烈地幹了起來。不到一週,他就把四○四局的心腹干將派駐到了各個地方,把工作搞了起來。譚康要求他動地廳級以上官員時打個招呼,結果這個招呼就天天沒完,幾乎成了每日必向譚康彙報的專案。這其中出了個笑話:譚康手下有個靠關係直升上來的新手秘書,對情況不太瞭解。人又比較機械,每天收集東北情況都看到有人落馬,習慣下來便成了自然。一個月後地某天,霍書湘休假一天,東三省難得清淨無事,他還專門打電話給霍大大問:“大人,有項資料怎麼空著?我趕著給譚主席報呢——今天誰又下臺了?”
這個笑話反映出了當時局勢動盪之激烈程度:霍書湘上任第一天就把遼寧省副省長逼下了臺,第二天又親自帶隊抄了瀋陽市長周稚斌的家。周家可是個遠東知名的豪富大宅門,當場抄出裝滿了五輛大卡車的金銀首飾和貴重物品,紙幣則多得連霍書湘都驚呆了三分鐘,只得請來了三個儲蓄所的十五臺點鈔機和二十五名工作人員來清點,最後把點鈔機和工作人員都累趴下了一半。驅趕出來的家丁和女傭至少有三四百之多,蹲得一條街都是,哭號聲響徹雲霄——然而那只是開始。一週之後,霍書湘的人已把東三省市級以上的議會全部解散了,一把手換掉了三分之一。
這段時期,四○四局地特工們可過了把當官的癮,隨便一個小嘍囉都能撈個縣長、市長噹噹。與霍書湘同期進入四○四系統,被提都斯同期提拔的資格老些的則都安到了省級以上的位置上。譚康對他的招呼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