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們兩房有貓膩?”衛長安被她的話逗樂了,但是立刻又板著一張臉,似乎在很嚴肅認真地聽取她的意見。
青菊撅了撅嘴巴,似乎知道衛長安是在逗她說話,不由得皺著鼻子道:“當然,不過奴婢這腦子是猜不出究竟怎麼了,公子要小心才是!這院子裡誰都不好惹,總覺得怕怕的!”
衛長安這回是真的繃不住笑了,拍了拍她的腦袋道:“我也猜不出,既然三嬸那麼空閒,還有心思謀算我們,那就給她找點事兒做!”
青菊歪著腦袋,一時還不明白衛長安要找什麼事兒給三夫人做,不過公子的話在她眼裡就相當於是神諭,既然衛長安開口了,三夫人日後必定是不得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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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相對壯觀的尼姑庵,門前幾個小尼姑在掃地,黑漆大門上有個匾額,上面的字型恢弘,“靜心庵”三個字極其醒目。
這裡就是蒼國京都最大的尼姑庵,諸多信佛的貴婦甚至是後宮裡的女子,都會請裡面德高望重的師太前去說佛法。甚至會有不少信女前來待發修行,當然這是好聽的說法,其實不少世家大族的女子犯了錯,都會悄悄送到靜心庵裡面來,相當於將她們的下半輩子都鎖在這裡了。
“衛施主,楊師姐願意見您,跟著我這邊走。”一個小尼姑走過來,她的年紀看起來不過跟長留差不多大,但是性子卻要平心靜氣的多。
兩個人並沒有從靜心庵的正門進,而是去了後山。無數的臺階一眼看不到頂,讓人瞧著心驚。
這個半大的小尼姑倒是健步如飛,或許是早就習慣了,走到山腰上的禪房裡,連口大氣都不帶喘的。
“這裡就是楊師姐住的地方,還有幾位世家姑娘也在這邊。你以後得了腰牌,可以在每個月的中旬前來,但是請勿打擾到別的施主。”小尼姑臨走之前輕聲叮囑了她幾句,甚至衝著她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衛長安點了點頭,心裡卻是嘆息連連。
這靜心庵裡關了無數的女子,她這次前來就是為了探望楊琪的母親楊夫人。其他犯了錯的婦人未必願意待在這裡,卻只有楊夫人誠心修佛,甚至還修得不錯,方才連小尼姑都直接以“師姐”相稱,足以見得楊夫人的修佛功底,都得到了師太的承認。
“楊伯孃。”衛長安進去之後,就聞到了一股檀香味兒。
屋子裡收拾得很乾淨,也很簡樸,外屋除了必要的桌子書架,幾乎看不到別的東西。當然供奉的觀音菩薩擺在了最顯眼的地方,一位打扮樸素的美婦人跪坐在蒲團上,手裡攆著佛珠,嘴裡正在唸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楊夫人並沒有搭理她,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依然跪坐在蒲團上,忘我地念誦著經文。
衛長安十分乖覺,立刻就放緩了聲音,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尖走到椅子旁坐下,安靜地等著她唸完經。
“長安來了,是阿琪讓你來的?”等到楊夫人連續唸了兩遍《心經》,她才停下來跟衛長安說話。
衛長安立刻搖頭,順手給她倒了杯熱茶遞過去:“沒有,阿琪最近在五皇子身邊做事兒,平日裡比較忙,我也許久未見他了。這次來只是想看看伯孃,快要入冬了,您的身體可還好?”
楊夫人聽她這麼說,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只是眸光帶著幾分苦澀:“你們都長大了,阿琪也快成家立業了。我的身體這麼多年了,還不就這樣兒,好也罷壞也罷,只希望你和阿琪都能得償所願!”
她的聲音是沙啞的,不知道是常年被檀香薰的,還是念了許久的經文導致的。
“伯孃,您可以下山的,阿琪他現在快要說親了,總要您這個親孃替他長長眼的。”衛長安再次提起下山這個話題,幾乎每一次來,她都要勸上幾句。
她跟楊琪交好的時候,也不過七八歲,那時就經常陪著楊琪上山。特別是天寒地凍的時候,兩個半大的小子就穿著披風爬上這一節節數不清的臺階,只為了看一看這位楊伯孃。
楊夫人年輕時,在貴婦圈很出名,以清雅出名。追求之人無數,後來被“楊天官”求娶回府,不多久就生了楊琪,一時風頭無兩。不過世事弄人,才幾年時間,她自請上山帶髮修行,一眨眼就陪伴著青燈古佛十年有餘。
“長安,不必勸伯孃了,這山伯孃是下不去了。阿琪年紀雖然比你長,但是性子卻混不吝,你替伯孃多看顧著他,伯孃恐怕要長眠在這裡了,終此一生也踏不出這靜心庵一步!”楊夫人搖了搖頭,扯著嘴角淡淡地笑了,似乎在安撫她。
這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