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莊喜氣洋洋,東莊死氣沉沉,木香白朮好心提醒嶽淡然去給即將上位的嶽思卿道喜。
她們畢竟是姐妹,要是能效法娥皇女英和和氣氣地共事一夫,怎麼也比如今的王不見王好得多。
嶽淡然如何肯應,她雖不能親手殺了嶽思卿,也絕不會為了周全掩面同她的仇人和顏悅色。
要是有選擇,她一輩子也不想再見那個心如蛇蠍的狠毒女人,可有些事想躲也躲不過。
蘇莊主與蘇夫人一舉得孫,解了嶽淡然的禁足,特令要她參加孩兒的滿月酒。
神劍山莊自然也接到訊息。
嶽華昊修書三封,一譴嶽思卿敗行失德,二謝藥王莊寬和收容,三求親事低調。
嶽莊主的所求正和蘇千順的心意,畢竟自家兒子娶了一雙姐妹的事,大肆宣揚也不光彩,不如借孩子的滿月酒悄悄把喜事做了,彼此都不失顏面。
藥王莊家宴當日,外頭的賓客一人未請,神劍山莊也只有嶽思凡前來道賀。
嶽淡然雖不情願,礙於身份也不得不出席喜宴。
她不堪忍受的,是看到那個可愛的孩子。
要是她的孩子沒死……
酒入愁腸,萬斷情殤。
滿座觥籌交錯,只一人頹然失意。
嶽淡然從前從不貪杯,今日卻放開酒量,在座的無不愕然,自以為她是因為妒忌嶽思卿而舉止失態。
蘇丹青看在眼裡,痛在心頭,卻也束手無策。
宴罷,嶽淡然遣了服侍她的木香白朮;午夜時分,疼痛如期而至,手指伸向木盒,終於還是縮了回來。
忍吧,忍忍就過去了,多活七日總是好的。
整個人被一點點折騰光了力氣,內功外功洩成虛。
生死不能之時,嶽淡然竟聞到空氣中瀰漫起讓人消沉的氣味。
明知是迷香,她卻無能為力。
身子因為藥力的麻醉動彈不得,意識卻因劇痛還殘存三分。
朦朧中似乎有人偷偷跳進她的房,一步步邁近她的床。
舊人哭,新人笑,不遠處的洞房,蘇丹青與嶽思卿也是徹夜難眠。
蘇丹青一閉上眼,所見的都是嶽淡然那張憔悴絕望的臉。
嶽思卿自然知道他輾轉反側的緣由,在黑暗中露出一個譏笑,起身柔聲問了句,“夫君是睡不著嗎?”
蘇丹青滿是愧疚,“吵著夫人了嗎?”
嶽思卿披衣下床,輕手輕腳地點了燈。
蘇丹青忙起身將人扶回床上坐了,哀聲長嘆,“今日宴上,瞧著淡然的臉色實在不好,一想到就睡不著。”
嶽思卿也陪著他愁眉苦臉,“妹妹怕是傷心了,這些日子她雖硬撐著顏面,其實心裡還是盼著夫君向她賠禮服軟。那丫頭自小就是偏激的性子,吃軟不吃硬,不如今晚你我用個苦肉計,挽回她的心吧。”
“什麼苦肉計?”
“洞房花燭夜你扔下新娘跑去看她,但凡是女子都會動容的吧,想來她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冷著臉趕你出門了。”
蘇丹青自覺有理,心下卻還有些猶豫,“今天是你我大喜之日,我怎麼能扔下夫人?”
“要是你們和好如初,我也能放下心頭大石,彼此解開心結,皆大歡喜。”
蘇丹青感念她的善解寬和,禁不住將人拉到懷中,“夫人賢良如此,能娶到你們姐妹,我真是……此生不枉。”
嶽思卿依偎在他懷中,心中暗笑道:娶是娶得到,留不留得住,可不好說。
二人纏綿幾許,蘇丹青便辭了嶽思卿,一路往嶽淡然處來。
他之前就料定嶽思卿也是徹夜未眠。
她房裡果真亮著微細的燈火。
蘇公子心裡一喜,放緩了腳步,偷偷從門縫裡瞧,燈火下竟有一條長長的影子站在床前,一件件除衣。
居然……是個男人!
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瞧,那寬衣解帶往床上撲的不正是嶽思凡嗎?
而此時的嶽淡然正躺在床上,看起來並非神志不清,也絲毫沒對嶽思凡的不堪舉動有所制止。
莫非這二人是在偷情苟且嗎?
蘇丹青看到的一幕太沖擊了,嚇得他連退了好幾步,腳下一軟,頹坐在地上,半晌動彈不得。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的遠遠不是真相的全部。
嶽思凡的確心懷不軌潛入嶽淡然的房中欲行猥瑣;嶽淡然雖軟的連大聲說話都不能,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