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這十七兩,一兩是硬拖來的,十六兩是詐來的,能算嗎?不過都能從皇帝身上詐到銀子了,這前景沒準還真挺光明的……
第十五章 微瀾(1)
皇城,壽安宮。
“父後,您喚孩兒?”景帝向殿中正坐的一箇中年男子行禮。
秦太后放下茶盞,指著右手邊讓景帝坐下:“皇兒,康靖世女下山足有五個月了吧,你何時給你皇弟指婚?”
“父後……”
“早兩年便讓你訂了,你說為時尚早,現在不早了吧?還等什麼?”
“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如何不急?寧兒都二十了,皇子二十再不指婚,該被天下人笑話了!”
“父後,您可問過九皇弟自己的意思?”
“你這孩子糊塗了嗎?有什麼可問的,寧兒就那麼點心思,誰不知道?況且……”秦太后眉眼一掩,淡淡道,“他還能有什麼意思?”
姬嫄凝視著紫檀團璃紋雕花几案的一角,靜默良久,道:“父後,太平她,不願意。”
秦太后冷笑:“不樂意?她有什麼不願意的?沒讓她尚皇子,是我堂堂嫡皇子下嫁於她,她還有什麼不滿?”
“並非如此……這事孩兒來處理,父後,您別操心了。”
“你這是什麼話?”秦太后擰起了眉頭,“寧兒是我親生的,我不操心,讓你拖到他白髮蒼蒼?”
姬嫄有些頭疼地撫著額,道:“父後,寧兒也是朕的弟弟,朕豈會害他?孩兒自有打算,您就別管了。”
見景帝語氣堅決,秦太后不禁緩和了神色:“皇兒,非是父後刁難,寧兒非嫁衛太平不可,這,你可是明白的……”
“孩兒明白。”景帝面無表情地躬身行禮,“孩兒告退,父後您休息吧。”
景帝走後,秦太后沉思了一會兒,招過內侍來輕聲吩咐道:“給哀家把周文秀叫來。”
衛太平,了不起的君家女兒嗎?哀家倒要看看你憑什麼這麼傲慢,竟看不上哀家的寧兒!
深夜,太后在壽安宮正殿中坐著不動待了很久,宮侍們都被遣了出去,獨自侍奉在旁邊的雲尚宮也不敢說話。
今日下午,秦太后傳召了康靖王府的周氏官人進宮,他也不過是想問問那個女子的情況而已,從一個心有芥蒂的男子口中,往往能問出幾分實話來,因為他必然挑剔。可週氏官人告退後,秦太后卻思考疑惑了一個晚上,久久無法成眠。
不可爭、不可爭……
什麼叫不可爭?
周文秀這話什麼意思?
坐著想不如立而行,太后猛地站了起來:“來人,傳秦瑛南門候見。”
太平起初開“子夜”,不過想著換個喝茶打牌的地方,順便有點前世的酒吧情節作祟,沉寂的黑夜,在自己喜歡的建築裡,一個人偷著樂,宛如坐擁一個王國。
黑夜裡的一盞燈火,悄無聲息地隱藏這城市的某個角落,等待著你不經意的闖入,然後置身另一個世界……太平說,要的就是這意境。
間或真有人意外地闖進來,風塵僕僕的女子,黑色眼睛安靜的樣子,喝酒唱歌或者只是趴在桌上睡一覺,坐著的姿勢、兩眼凝神的樣子、望著燈火的側面,無不是沉默地訴說著人世的滄桑,偶爾也會上來攀談兩句,或投緣的或一言就不合的,天明即散去,這一場美麗的邂逅……
饒是最一本正經的行書都在太平浪漫的暢想裡痴迷了雙眼,忽略了開張至今只有兩個顧客的現實,只有長安不以為然地翻白眼,明緣念著經。都是有故事的人,太平說,然後自己寒了一下……
路子歸不是多話的人,姬嫄沒人能說,又嚴令了下面人通通不許走漏風聲,原想著這種只有兩個顧客的舒服日子,最少可以享受個半年一載,誰知“子夜”偷偷摸摸開張還不到十夜,太平的如意算盤就被殘忍地粉碎了個徹底,原因起於一個名叫“梅宣”的公子……
“子夜”開張不過第五夜,這位神通廣大的梅大家便笑吟吟地披著月色踏進了門,平心而論,這絕對不是招人厭的顧客。
人才文才皆十分出眾,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項項絕妙,尤其是歌、曲之道,簡直無人能及,大家之譽名不虛傳,其人其才足以賞心悅目,能認識這樣一個出色的人,太平還是很愉快的。只是這愉快沒維持上兩天,太平開始頭疼了。
第十五章 微瀾(2)
她實在太忽略古代“追星族”的力量了,尤其是追梅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