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們一起掉進水裡，你先救誰？”

問題的難度加大了。

“救曉虞阿姨。”向羽不假思索地回答。

“為什麼？”

“因為一會兒我就要教會你游泳，省得一個個的都不會遊，下水就讓我操心。”他冷著聲音說。

“哦！爸爸，那你為什麼不教曉虞阿姨游泳？然後你來救我呀！”

“她那麼笨，能學會嗎？”

“哦！那我比她聰明嗎？”

“當然了，你是我兒子，肯定比她聰明。”

“呵呵！”

河曉虞在心裡嘆了口氣，之前的幾句話讓她聽著挺暖和，可是聽到後來，她真的聽不下去了，她有那麼笨嗎？笨蛋能考上清華嗎？

可是接下來的話題，簡直讓河曉虞想直接跳進游泳池淹死算了。

“爸爸，家裡有蚊子嗎？”

“沒覺得。”

“那為什麼曉虞阿姨的脖子上，都被蚊子咬紅了呢？”

“……”

“是不是曉虞阿姨比我們有人味兒，所以蚊子只咬她？”

“……”

“以後我們都跟曉虞阿姨睡吧！這樣蚊子只咬她，不咬我們了。”

“……”

“爸爸，為什麼你不說話？”

“一個大男人，哪有那麼多話？”

“哦——”

河曉虞真的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可是她渾身溼漉漉的，她必須洗個澡，再換身乾淨的衣裳。

回到屋子裡，河曉虞去了二樓的浴室，向羽和蘇兒去了一樓的公共浴室。

河曉虞合著眼睛躺在浴缸裡，她真想就一直泡在這裡，最好在浴缸裡生根發芽兒，永遠都不要出去。

可是她再磨嘰，也必須出去，可出去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她穿著浴袍，頭髮半乾不溼的，她推開浴室的房門，發現向羽穿著一套黑色西裝，一件黑色襯衫，還繫著一條黑色領帶，他雙腿交疊，姿態優雅地坐在二樓的客廳裡，修長的指尖處靜靜地燃著一支香菸。

她愣了一下，他的這身打扮怎麼好像去參加葬禮，可是幾秒鐘之後，她趕緊轉身朝臥室走去。

“站住——”他低聲說。

她立刻停在了原地。

他在菸灰缸裡熄滅了香菸，然後起身走到她跟前，他低頭看著她：“我要回趟老家，我爺爺可能要不行了，機票剛訂好了，我現在就得走。”

她垂著視線，點了點頭。

“蘇兒這幾天，就拜託你了。”

她又點了點頭。

他目光深沉，忽然輕輕地牽起她的手，在掌心摩挲了一下：“那天我在電話裡說的話，你別忘心裡去，我不是那麼想的，我只是被你——”後面兩個字是：氣的，可是被他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總之，這張卡你一定收著，不然我會不高興的。”他低聲說。

她的腦子還很渾沌，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可是他卻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忽然抱緊了她，他緊緊地砸著她，把頭深深地埋在她肩頭，用很輕的聲音說：“別走，行嗎？在這裡等我回來，我想一回來，就能看見你。”

她的身體僵直，呼吸停滯，他那溫柔的聲音，還有那說話的內容，是什麼意思？他想一回來就能看見她，是不是喜歡她的意思？

他鬆開了她，目光很溫和，然後朝她微微一笑：“我走了。”然後他就轉身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