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曉虞看著她，又點了點頭：“您是……毅幫的媽媽。”

“是……我是毅幫的媽媽。”高雅芳一把抓住了河曉虞的手，眼睛裡竟閃爍著淚花：“曉虞，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信守承諾。”

河曉虞淡淡地笑了笑，緩緩搖了搖頭。

“曉虞，阿姨對不起你。”

“沒有，您不要那樣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高雅芳眼淚汪汪的：“當年，當年若不是我讓你和毅幫分手，或許，你們現在已經結婚了。”

“曉虞，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當時不想讓毅幫留在北京，一是因為，我和毅邦的爸爸就毅邦這麼一個兒子。”

“他爸爸又是衛生局局長，我們很想讓他回青城工作。”

“二是因為……你曾經患過抑鬱症，我們一家人都是醫生，我們知道抑鬱症有多可怕。”

“所以，所以我們擔心……曉虞，你能理解嗎？”

河曉虞落寞地笑了笑：“能，阿姨，我能理解。”

八月末的天，異常悶熱，可是河曉虞卻忽然感覺，後背涼涼的，像有一陣寒風颳過。

因為河曉虞在母親過世後，曾經患上過輕度的抑鬱症，高雅芳怕河曉虞拖累陸毅邦，所以找河曉虞，讓河曉虞主動跟陸毅邦提出分手。

高雅芳神情落寞：“但是，我沒有想到，你們分手了，毅邦也回了青城，可是這麼多年了，他性格越來越古怪，越來越孤僻，自從和你分手，他一個女朋友也沒交過，曉虞，相信阿姨，他依然愛你。”

河曉虞像一株生根的植物，默默地站在原地，一句話也沒有說。

“曉虞，我知道作為長輩，說這樣的話，不太適合，可是你也不小了，毅幫也三十多歲了，如果你現在也沒有男朋友，不如……你們和好吧！行嗎？”

河曉虞輕輕地搖了搖頭：“阿姨——那不可能了。”

高雅芳緊緊地握著河曉虞的手：“為什麼？為什麼？你忘了是毅邦治好了你的抑鬱症？還是……你已經有男朋友了？”

河曉虞垂著頭，輕聲說：“都不是，可是……沒有人會永遠站在原地，我是，毅幫也是，都過去了。”

高雅芳乞求地看著河曉虞：“曉虞，你還在生我的氣是不是？阿姨求你，算阿姨求你，你好好想一想，不用這麼快做決定。”

河曉虞沉默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就在河曉虞抬頭的一瞬間，她看見了另一個白大褂，他靜靜地站在高雅芳的身後，目光悽楚地盯著高雅芳。

是陸毅幫。

高雅芳緩緩轉身，就看見了自己的兒子，她的嘴唇在一瞬間失了血色，彷彿受了驚嚇一般：“毅幫，你別生媽媽的氣，媽媽當時也是為了你好。”

陸毅邦緩緩搖頭，臉上的表情是河曉虞從未見過的痛苦，他緩緩張開嘴，嘴唇微微地顫抖著：“……媽，你明知道我愛曉虞，你怎麼能那麼做？”

高雅芳緊緊地抓著陸毅邦的手：“毅幫，你不要生媽媽的氣，媽媽是一時糊塗，你原諒媽媽。”

他緩緩轉過頭，凝望著河曉虞的臉，神情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