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菜了。
但見高氏還在看著灶房裡的南瓜思索,似是還要用南瓜做個什麼菜來。江春不禁想到,自家都已經連著吃了個把月的水煮南瓜了,現再看到,真的……不想再吃了啊!
忽然靈機一動,江春道:“阿嬤你不如做個炸南瓜餅吧,我在舅舅酒樓看到有這個嘞,可好吃了,還不費油。只消將南瓜剁碎,用麵粉一裹,跟炸蔥油餅一樣嘞!”
高氏一聽自然心動,就使她削了半大個金黃色的老南瓜出來,先切條,再切塊兒,剁得碎碎的備用。自己則回房去舀了半小盆麵粉出來,先加水和麵,還無師自通地打了兩個雞蛋進去,待面揉出筋骨來,揪下小團搓開作麵皮兒。
待看著日頭漸漸升高熱起來,就陸續放菜下鍋,將回鍋肉、絲瓜豆腐湯、韭菜炒雞蛋一一做出來。再就著搓出來的麵皮兒,裹上南瓜碎末,包裹嚴實,待油鍋熱了,直接放下去就炸,勤些翻面,不到兩三分鐘,就炸得兩面金黃了,還散發出南瓜和雞蛋的香味來。
正炸著呢,打穀子的眾人就家來了,聞見灶房裡的香味,均奇是何物。
待高氏炸好滿滿一盆端出去,眾人都誇高氏上灶是把好手。高氏笑笑不語,又回灶房就著油鍋炸了花生米和黃豆子。
等江春幫著孃親將所有菜均分兩份,各擺在兩桌上,再拿出碗來,添上滿滿的糙米飯,江老伯也給幾個男人倒上了米酒,大家就吃開了。眾人一下誇回鍋肉入味,一下誇豆腐嫩的,當然說的最多的就是南瓜餅好吃了。
兩張桌子剛好夠十多個大人圍坐,幾個小兒自是到灶房裡吃的,江春給他們每樣菜留了點。高氏又要準備忙前忙後的添菜盛飯,江春不忍心看她忙半日了屁~股還不得落地一下,道自己會添的,將她推去桌上坐著吃。
那邊桌上,王麻利媳婦看江春小丫頭一個,做事倒是比她還麻利(她自認為的),不住嘴誇起來,說著不免扯到那日王麻利家來說的,江春會“活人術”救人的事兒。
眾人自是好奇的,只一個勁追著問她如何如何,哪般哪般。要說為何王麻利家兩口子能“比翼雙~飛”呢,他媳婦那嘴皮子麻利起來與他也是不分伯仲的,只把眾人聽得一愣一愣:“啊?!”“居然還能這般?”“不得了嘞”……
江春在旁:……
倒是江全,喝了幾口米酒,酒氣上頭來,少有的露出幾分得意神色來,高氏也頗為欣慰,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吃完飯,聊完閒,大家拿著鐮刀又下田了。
江春將高氏推去坐著休息了會兒,自己和江夏將鍋碗瓢盆全收拾乾淨。再把雞仔放出來撓撓地兒,將豬食給剁了拌好,餵了豬,就暫時無事了。
眼看日頭越升越高,氣溫漸漸高起來,這時候在田裡割稻子,最是受罪。江春以前也跟著爹媽幹過這種活計,自是曉得其間的辛苦。
這裡打穀子的方式與江春小時候頗為相似,都沒有打穀機,只能用海簸箕。即先用鐮刀貼著土面將稻穀割下來,再由男人拿去海簸箕邊上就著篾制的邊緣使勁掄,用力拍打,不斷翻面,直到穀穗上的穀子每一粒都被拍打下來。這樣的天氣,掄圓了胳膊又費力,又要被飛舞的谷灰刺戳得……確實蠻受罪的。
遂提議道,要不就給叔叔嬸子們送點兒茶水去。江家雖然沒有花錢買來的茶葉,但平日上山會採一些具有清熱解毒涼血功效的野山茶家來,晾曬乾了既可以作茶水喝,家裡有人吃上火了還可以煮來消消火氣。
高氏自是同意。母女倆人又去燒水煮茶,待水煮出來放溫下來,已經是三四點鐘的樣子了。高氏將野山茶水裝在家裡下地用的水壺裡,再裝上幾隻大碗,讓江春叫上文哥兒,兩人合力提到田裡去。
眾人正幹得口乾舌燥汗流浹背呢,苦涼苦涼的茶水就送來了,自是受歡迎的,村人幾個也不分彼此,就著一隻大碗就“咕嚕咕嚕”輪轉著喝起來。
待水喝完,男人們開始用麻袋將打好的穀子往家扛了,江家姐弟倆就也跟著回去了,晚飯自是要趕快煮上了。
待天色擦黑,眾人也拿著鐮刀,抬著海簸箕的回來了,大家熱鬧鬧的坐一塊兒吃了頓豐盛的晚飯,都誇老江傢伙食好,來江家換工真是佔便宜了,把王氏老兩口都逗得合不攏嘴。
收拾完東西,該洗的洗完,該擦的擦完,眾人也累得倒頭就睡了。
接下來兩日,江家均是早出晚歸,帶著眾人將整個黑土凹七畝田的穀子給收完了。說是七畝,但有些靠山的,沿著山腳多挖進去點兒,每年多挖點兒,幾年下來也就多出一兩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