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伴著自己在夜色裡走動的聲音。
快到搖籃跟前時,劉紫菱發現露臺上居然有個人影,無聲無息地站在露臺的欄杆邊,手扶欄杆,望著山下的夜色出神,看模樣是一個男人的背影。她不由得嚇了一跳,本能驅使著她一轉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裡去。這個時候,在這樣一個寧靜的夜晚,碰到一個男人,不管這個人是誰,劉紫菱都覺得是不合適的。可是在轉身的一瞬間,她忽然發現這個身影似乎有點熟悉,她連忙再次轉回身來,無聲地細看了一會。是關哥!她在心裡一陣歡呼,這個時候他怎麼在這裡,是在等自己嗎?劉紫菱在心裡問自己。但是這也只是一閃念,她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這是不可能的,自己和他沒有任何的約定,他不可能在這裡專門等著自己。這種現象,只能用巧合來解釋了。但是這也太巧了。
關動盪顯然陷入了沉思,他並沒有發現自己。劉紫菱張口欲喊,但是她又馬上在心裡將自己攔住了。她屏住了呼吸,在關動盪的身後靜靜地看著,她發現這個身影是那麼的偉岸,那麼地讓她心動。他此刻心裡在想什麼呢?他思想的場景裡會有我嗎。劉紫菱悄悄地問自己。
劉紫菱沒有看錯,站在她面前的就是關動盪,但是他的心思,劉紫菱卻猜錯了。此刻的關動盪正在為自己的前途擔憂,來沿江晚報發行部快一年了,這是他所經歷的第二次人事調整,但是兩次人事調整都和自己沒有關係。第一次是在東赤,在人事調整的關鍵時候,因為母親的病,他耽誤了,但是這是自己勸自己的說法,就是沒有母親的病重,沒有自己關鍵時候的離開,自己就能當上東赤站的站長嗎?關動盪不得而知。關動盪也深知,人生的許多經歷是不能假設,也不可能重來的。今天這次調整自己顯然是又沒趕上,上山之前,發行部就已經傳得風風雨雨,誰會被罷免,誰又會高升,有鼻子有眼。關動盪不想八卦,但是他也不得不相信。結果上來就知道,這次林正南也到區站當站長了,他接手的是江北站。而自已呢,仍然懸著。下午吳瑞年找自己談了話,讓自己接手林正南的工作,繼續將快速反應部隊的工作抓起來,而徵訂突擊隊則在此次會議後解散。關動盪仍然享受區站站長的待遇,但是關動盪現在已經弄清楚,所謂的享受站長同等待遇,其實和站長的待遇還是有區別的。這些關動盪也不是很在乎,畢竟自己現在的工資水平比起在沿江化工廠來說是上了一個檔次。但是我關動盪來沿江晚報僅僅就是為了這個嗎?答案很顯然是否定的。從關動盪內心來說,他還是想好好幹一番事業的。可是這兩次的調整,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說明了一些什麼問題,是不是我關動盪能力上確實有欠缺,亦或是我關動盪做了一件沒有前途的事情。這一個個是否的問題折磨著他,讓他不能成眠,他像是烙煎餅似的在床上翻來覆去,後來眼看就要將已熟睡的同室人驚醒。他才不得不穿上衣服出來,在他看來,今晚對自己而言或許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此刻,關動盪站在四樓的平臺上,任思緒四處飄浮,找不著岸。劉紫菱站在他身後,人都快貼著他的後背了,他竟然一無所知。有一刻,劉紫菱感覺到自己有些眩暈,她有一種張開雙臂從後面抱住關動盪,將頭輕輕靠在他背上的衝動。但是理智告訴她,自己不能這樣做,眼前是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他有老婆和孩子。就算是這一切都沒有,他對自己愛戀他的感情也一無所知,自己這樣抱住他肯定會嚇著他,甚至會讓他認為自己不正常,從而永遠失去他。“你怎麼這麼不瞭解我的心呢?”想到這裡,劉紫菱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這一不由自主的舉動嚇了她自己一跳,“我這是怎麼了?”劉紫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本能地伸出手去想掩住自己的嘴,但馬上她就意識到自己這一舉動是多麼的愚蠢,發出的聲音難道還能一把抓回來,將它塞回嘴裡嗎?
關動盪顯然察覺到身後有人,他緩緩地轉過身來,在微弱的夜光下和劉紫菱四目相對。
“關哥,你怎麼到現在還沒有睡啊?”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劉紫菱搶先問道。
“睡不著——你怎麼也沒睡呢?”關動盪關切地問了一句。這一句話,讓劉紫菱心裡覺得甜蜜蜜的,好像自己這一陣子以來,一切的努力都得到了回報。為了保持自己的矜持,她恢復了原來在城南站在他們幾個大哥面前表現的活潑。她向前走了幾步,幾乎是擦著關動盪的身子走過去,將自己重重地丟在了一旁的搖籃上。
“關哥,你剛才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人家站在你後面好一會了,你都沒發現,是不是想嫂子了。“劉紫菱故意將話題往感情上引。
“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