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他冷笑著,將那把刀生生拔出來,仍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康哥看得眼睛發直,梗著脖子硬聲說:“我奉勸你別再逞能,否則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傅廷東森然一笑,眼神更加雪亮,“這句話,應該是我跟你說才對。”
話音剛落,林佑就帶著人衝進來了。
看到boss受傷,林佑也急眼了,一聲令下,兩夥人陷入混戰。
傅廷東得以抽身,大步來到寶樂身邊,小心翼翼的抱起她,解開她蒙著眼睛的布,將她的身子摟在懷裡,“寶樂,有沒有哪裡受傷?哪裡疼痛不舒服,告訴我!”
這幾天一直都在黑暗中度過,寶樂睜開眼睛,用了好長時間才適應光線。
她看清面前的男人,窩到他的懷裡,摟緊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口裡,聲音裡有重重的淚意,以及一絲輕不可察的埋怨:“你怎麼才來……”
傅廷東感覺懷裡的人是那麼單薄,那麼消瘦,又那麼的脆弱無助,心疼的抱緊她,在她耳邊低聲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來晚了。”
林佑帶來的人個個都是經過格鬥訓練的,康哥一夥人很快就落入下風,最終一個一個牢牢被制服。
傅廷東慢慢的眯起眼睛,語氣一個字比一個字陰沉:“你們不是喜歡給人注射毒品嗎?我就讓你們也嚐嚐這種滋味。”
寶樂聽到“毒品”兩個字,身子就顫抖的厲害。
傅廷東感覺到她的懼怕,胸口猛然一窒,手臂摟得更緊了,低頭在她的耳邊沉沉的道:“寶樂,乖。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寶樂臉色慘白,“夠了……傅廷東,帶我走,快帶我離開……”
這個鬼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呆。
那群人渣,她一眼也都不想多看。
“好,我帶你走。”
傅廷東輕聲說著,抱起她離開陰暗破舊的倉庫。
寶樂頭埋在他的頸項裡,感受到外面充沛的陽光,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突然感到一陣異樣的滑膩感,抬起手一看,竟然一手的鮮血。
她驚了一下,看到男人肩膀上染溼的鮮血,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了,“你受傷了!?”
傅廷東溫柔的拭去她的眼淚,“別哭,沒事,小傷。”
他這麼說,並沒有讓寶樂好受一點,反而哭得更兇了。
她這麼一個糟糕透頂的女人,何德何能,能讓他如此呵護珍惜。
傅廷東把她帶回別墅,因為她特殊的身份和特殊的情況,他沒有帶她去醫院,而是秘密請了私家醫生過來。
醫生診斷完之後,來到房間外,對著傅廷東說道:“她被強行注射了一次四號海洛因,除了精神方面受了刺激,身體無大礙。至於能不能成癮一說,要看個人身體素質和意志力,只要得到良好的關心和照料,也未必就能成癮。”
聞言,傅廷東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毒品對一個人的精神摧殘有多厲害,如果只是一次,至少讓他獲得一些寬慰。
醫生接著又面容憂慮的說道:“不過,她現在已經有身孕了,這個孩子必須拿掉。”
傅廷東渾身一震,如同被雷劈過狠狠僵在原地。
好半晌,才艱難的開口道:“你說……她懷孕了?”
醫生對他的茫然感到意外,“傅先生還不知道嗎?她已經懷孕兩個月。”
傅廷東心臟劇痛,如電流一般流變四肢百骸。
她懷了他的孩子,他卻全然不知。
在她提出分手的時候,他就只顧及到自己的感受、面子和尊嚴,如果他再多一點點耐性,就不會導致現在這個局面。
天知道,他有多盼望這個孩子的到來,可是不曾想,到來的這一刻,也是失去的一刻。
許久,他艱澀的開口:“只是一次而已,或許孩子會安然無恙。”
醫生不贊同的搖搖頭,嘆道:“注射毒品導致胎兒致畸的可能性極高,我勸傅先生不要冒這個險,時間越久,孕婦對胎兒的感情越深,就越不捨得拿掉。如果繼續拖下去,對胎兒和孕婦來說,都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
傅廷東垂在身側的手暗暗握緊,緩緩閉了閉眼睛,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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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這麼聽著,就已經難過的無以復加,而寶樂親自孕育了這個孩子,要她割捨掉。她該會有多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