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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許唯有對妹妹才溫和些,這會兒就算有江妙在,薛今月還是有些怕他的。
他在,她就不敢說話。
待江承許出去了,薛今月才抬手捏了捏江妙的小臉蛋,道:“妙妙氣色看起來好多了。”她端著含笑的眉眼細細觀察了一遍,之後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而且也比之前愛笑了。”
上輩子的江妙大多在爹孃哥哥們面前,才會露出幾分笑意。而且她身子太羸弱,平日裡的情緒起伏儘量少些,可饒是再如何的金尊玉貴,這樣長大的小姑娘,難免比同齡的小姑娘少了幾分活潑明媚。也虧得她模樣生得出挑,特別是一雙眼睛靈氣十足,才未變得死氣沉沉。
可如今她卻知道,保持愉悅的心情,她的身體才能好些。
前世死之前,她恨謝茵和陸行舟<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甚至在剛重生的時候,她心裡也是存著怨恨的。只是那日她醒來,看著前來探望的年幼的謝茵,她完全有能耐除掉她,可偏偏她不想了。她倒要看看,這輩子她不嫁陸行舟,謝茵和陸行舟能不能成為一對神仙眷侶。
可在這之前,她得健健康康的,活得長久。
薛今月看著含笑得江妙,當真是越看越喜歡。先前她就心疼她,分明只比她小兩歲罷了,卻生得這般的瘦小,而且經常喝湯藥。薛今月聲音甜糯道:“方才瞧著二表哥笑了,我還真以為是三表哥呢,二表哥可是從來都不會笑的呀。”
江妙忙糾正:“二哥不是不會笑,只是不常笑罷了。”她看著薛今月,繼續道,“今月,你……怕我二哥嗎?”
薛今月杏眸一頓,而後耷拉著腦袋,低著頭看著自己纏著的雙手,點頭道:“嗯,有點兒。”
說是有點兒,其實是很怕吧。
江妙心知肚明,道:“其實……我二哥人挺好的,接觸的多了就知道了。”現下大家年紀都還小,離終身大事自然遠了些,可自小親近些,以後的感情,才能水到渠成。
薛今月卻是不信。江承許對妹妹自然好,可對妹妹以外的人,素來都是冷著一張臉的。她不願和江妙再談及江承許,遂拉著她的手道:“咱們出去玩兒吧。”她一頓,抬眼看著江妙,“你……可以嗎?”
江妙很少出去玩,這回卻是點了頭:“嗯。”
薛今月一張圓圓的笑臉染上笑意,拉著她的手就跑了出去。
江妙身邊有丫鬟玉琢跟著,另一個穿著翠藍色素面褙子、身形矮胖的老婦人,則是江妙的貼身嬤嬤許嬤嬤。許嬤嬤是跟著喬氏從太傅府過來的,從小看著喬氏長大,如今又看著喬氏的女兒長大,算是老人了。許嬤嬤對這位體弱多病的小主子甚是心疼,目下見江妙和薛姑娘在院子裡,江妙站在葡萄架下,薛今月則開心的示範踢毽子。
兩個可愛的小姑娘笑如銀鈴,為這錦繡塢增添了幾分生氣。
玉琢道:“咱們姑娘好像變得了,整個人都開朗了許多。”
許嬤嬤點頭,微微眯著眼,眉宇間滿是慈愛之色。她側過頭看著玉琢,說道:“再等會兒,就讓姑娘們歇息歇息,上午夫人不是讓品菊拿來了一籃櫻桃嘛,弄盤櫻桃,做些糕點,給姑娘們端過去。”
玉琢欠了欠身,便去廚房吩咐了。
許嬤嬤走了過去,瞧著正學著踢毽子的江妙。
江妙平素小臉沒有血色,目下這小臉也難得露出了粉撲撲的紅潤之色。她跟著薛今月一道踢毽子,因是初學,所以每回至多踢上四五個。
踢毽子基本動作大體可分為盤、磕、拐、蹦,有裡外廉、慫膝、頂佛珠、剪刀等各式花樣。薛今月雖只有八歲,卻是各種高手,這得歸功於她身在將門世家,在兄長薛騰跟著爹爹練功的時候,小小年紀的薛今月,也跟著晨練,體格好、動作靈活,加上愛踢毽子,自然能將其練好。
這輩子,江妙是打定了主意要先調理好身子,平日的湯藥不拉下,這日日鍛鍊,也是必不可少的。
玩了一陣子,許嬤嬤拿著帕子替江妙擦了擦汗,道:“姑娘歇會兒吧<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江妙點頭,薛今月也跟著坐在了石凳上。
錦繡塢院子裡的石桌石凳,都是墊了軟墊的,現下雖是暮春,可江妙身子金貴,錦繡塢的丫鬟們更是不敢馬虎。
這會兒丫鬟玉琢和翡翠端著糕點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