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傾慕於美人,昨夜見其一人在亭子裡休憩,一時色起,便……”侍衛說著,突然激動起來,辯解道,“但是我們並未做任何事,小人…小人只是很想抱一抱她。可是不知怎的就睡了過去,直到方才……”
越聽越覺得奇怪,顧菀不由抬頭看向熙承帝,發現他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麼。
“皇上,娘娘。”先前在他們看到於美人時,玉竹就受命去傳喚服侍於美人的宮人,這時恰好領著一個宮女回來了。
顧菀留意到那宮女在看到跪在地上的侍衛時,臉上現出了一絲驚訝。
“這宮女織兒是隨於美人一併進宮的,她說昨日於美人不知為何,心情很是煩躁,便說要出去走走。她本是陪著一起的,可是後來見天要下雨,就先趕回去拿傘。”玉竹說著,看向了那宮女,示意她繼續說。
“奴婢再回去,就沒見到主子;不敢驚動娘娘皇上,故而只與另幾個宮人四下搜尋,直到方才玉竹姐姐來傳話,我們才知主子竟是在此。”織兒說到這,滿臉焦急憂色道,“我們美人對皇上一片真心,絕不會做那……那種事,還請皇上娘娘明察啊!”
“她自盡了。”跪在一旁的侍衛如夢囈般吐出幾個字。
織兒一聽,顯然不願相信,直直看向了玉竹瓊枝。玉竹還不知道此事,但瓊枝卻垂下了眼。
這下她信了,怔怔地愣了片刻,在眾人以為她還不願意相信時——
織兒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撲向那侍衛,一面下了死勁地踹打他,一面道:“是你害的對不對?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該放過你,早知道我就該和美人說,趕你出京!小姐……小姐……”
不用顧菀吩咐,玉竹徐成也趕緊把人拉了開來。只見那叫織兒的宮女被拉開後,趴在地上哀哀哭泣。
熙承帝看了身邊失神的人兒一眼,對著徐成揮揮手,讓他把人都帶去慎刑司。
好好的空閒時間,能陪著她,卻被這種糟心事壞了心情;高冷帝王的眼底略微顯露出一絲煩躁不耐。
“此事徐成會處置好,你不必費心思理這些汙糟事。”他說著,就要拉著顧菀離開此地。
看他那多呆一秒鐘都覺得渾身不自在的樣子,顧菀覺得又好笑又奇怪,之前那一點哀傷的念頭也隨之消散。
她順著熙承帝的意思站起身,二人依著先前散步的路線繼續走著。
經過竹喧院的時候,看著那片竹林,她突然記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笑道:“話說我還記得我們初次遇到的時候,你看著很不好親近啊,跟你說了好幾句話你都不理。害我自說自話,覺得可尷尬了。”
聽到她提及舊事,熙承帝身形似乎僵硬了一會,許久,才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嗯?這算什麼回答?
顧菀不滿地撓撓他的掌心,見他臉色愈發彆扭,想到這人就是這麼個悶葫蘆性子,自己這樣好像有點“欺負人”的樣子,還是算了。
見她不再問,熙承帝才鬆了口氣。那個時候自己只記得那些奇怪的夢,滿心思緒複雜;那時候她雖故作鎮定,可還是能叫人看得出驚慌,自己冷著臉習慣了,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對待這個突然從夢裡變成真實的人,只能如以往一般,沉默無言。
後來蕭栢不解地問起此事時,他才有些懊惱自己;因著擔心她惱了自己,後來才幾次出現,找機會與她相處,想讓顧菀慢慢改觀。
“我見過你,在那之前。”低沉得幾不可聞的聲音消散在微風中;顧菀好似聽到了聲音,可細聽卻什麼都沒有,不禁疑惑地看他。
“回去罷。”他仍是溫和看著她,掩去眼底隱隱透出的期盼。
兩人沒有坐上御攆,慢慢地走回了太極殿,寬大的袖口隨著風輕微地拂動,隱約露出他們緊緊相纏的手。
……
太極殿前殿內,有個小太監鬼鬼祟祟地往內殿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他,大著膽子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不巧,運氣不好撞上了個胖太監,摔倒了之後被踹了兩腳,又被罵了一通:“哪個不長眼的鬼東西!誒,你這兔崽子是怎麼進來的?這是你能隨便進來的地兒嗎?!趕緊滾!”
“小的知錯了!別打了!”那小太監趕忙求饒,灰溜溜噌的一下跑了出去。
“嘿,不知哪來的不知規矩的混蛋玩意!真晦氣,讓徐大總管知道可就糟了!”另一邊剛忙完手裡頭事情的老宮女看著離開的人,也罵道。
“哎,都注意著些吧,這次徐總管不在也算是運氣了。”被撞到的胖太監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