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留,又恐陳寶林誤會,反倒不美。”
劉啟聞言,點頭道:“如此甚好,一切便依你之言。”說畢,帶著眾人匆匆登輿而去。
送走了劉啟,我這才感到了一陣從未有過的疲倦和無奈,看著宮中奢華的陳設竟深深地感到了一種徹骨的冰寒,錐心刺骨。
珠兒和小嬋、王勝、陳瀚等丹鳳宮有些地位的奴才都小心翼翼地來到我身前,珠兒小心地搬過一隻引枕放在我身下,又端來一杯涼茶,小心地道:“娘娘可要休息一會?”
我擺了擺手,示意珠兒退下,這才冷冷地搖頭道:“陳瀚,你過來。”
陳瀚臉色一變,種種地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道:“奴婢知錯,還請娘娘饒命……”
我淡淡地道:“沒什麼,你先起來吧。我這裡不缺什麼人手,正好陳寶林那裡沒什麼貼心的使喚奴才,我看你倒是最合適不過,所以已經向皇上提議,有你過去伺候,我也放心一些。”
陳瀚渾身一顫,連連叩頭道:“奴婢一時糊塗,罪該萬死,求娘娘看在陳瀚服侍了多日的份上網開一面。”
我冷笑一聲道:“我這裡不缺你這種奴才,你還是安心前去,這種主子落難的時候,還正是用得著你們這些忠心的奴才!”
說畢,向王勝點頭道:“丹鳳宮的掌令暫時有王勝來做吧,你親自把陳瀚送到陳寶林那裡,順便告訴陳寶林,本宮一定會讓奴才們好好照顧她的。”
王勝聞言小心地躬身道:“娘娘放心,奴婢自然知道!”
說到這裡,轉身向跪在地上的陳瀚冷笑道:“陳公公,隨咱家走吧。你這種奴才,娘娘繞你一條性命已經是開恩了,還是老老實實跟著咱家走吧!”
陳瀚聞言,滿臉羞愧地跪在地上,重重地叩了三個響頭,鄭重地道:“奴婢實在該死,分不清忠奸好人,活該受罰,只是求娘娘將來能給奴婢一個贖罪的機會。”
我長嘆一聲點頭道:“這個自然,只要你盡心服侍,本宮自然不會忘記你的好處!”
陳瀚聞言,黯然低嘆一聲,竟老老實實地跟著王勝退出了大殿,離開的瞬間,我才發覺,陳瀚那佝僂的背影竟彷彿衰老了近乎十年。
寬敞的內殿總算安靜了下來,我半倚著引枕,輕呷了一口早已備好的涼茶,向侍立在旁邊的小嬋吩咐道:“小嬋去徐充容那裡,傳我的口信,讓她好生照顧陳寶林,順便再把那些燕窩拿些過去。”
小嬋答應一聲,轉身去了。我這才向珠兒笑道:“這下總該放心了吧?唉!”
珠兒呆呆地望著我,好半晌才點頭道:“小姐變了好多,珠兒總算不用擔心了。”
我心中一震,旋即又不覺笑了起來:是啊,在這個吃人的宮廷中我不得不改變著自己,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人現實到這種地步亦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第六章 玉宇深回暖風薰【1】
八月初,天氣越發地涼爽了起來,眼看中秋將至,宮中上下更是忙碌的厲害,加上新近的秀女採選已經結束,中秋之後便要進行選閱,宮裡上下更是忙作一團。
由於今夏雨水充沛,南方不少州縣都報了天災,劉啟為賑撫災民花了不少心血,北方的韃靼不斷襲擾北方邊界,搶劫邊地農民剛剛收穫下來的糧食和牛羊,使得朝政又緊張了不少。
因為知道劉啟不會過來,我只穿著秋香色撒花宮鍛家常衣服,頭上隨意地挽著一個纂兒,用一直白玉蘭花簪固定著。這時正斜倚著大紅貢緞引枕,懶懶地躺在貴妃榻上,看著窗外芳草萋萋的庭院,不覺呆呆地發起怔來。
去年的現在,我還和珠兒相依在洛陽宮簡陋的房間裡,擔心著如何捱過寒冷的一冬。如今卻已坐在這華美的殿堂中享受著奢華的生活,一切的變化著實是令人始料不及。
轉念想到看似對我一往情深的劉啟,心中不覺苦笑,這樣一個在種種陰謀詭計中走過來的帝王,疑心之大恐怕亦非常人能夠想象。如今總算自己與劉啟的那段往日情分還不為別人所知,使得自己還不至於成為眾矢之的,這宮裡的日子還略微好過一點。
思忖之間,只聽萬面傳來一陣微微的腳步聲,舉目望去,卻看到徐充容在兩名宮女的簇擁下走了進來。看到我時,輕輕抿嘴笑道:“總是看你一副安逸慵懶的模樣,好生讓人羨慕。”
我一邊抬手整理著鬢邊的亂髮,一邊起身笑道:“快坐吧,我也不過是個閒人,又不去見外客,就只好歪在家裡了。”
徐充容一邊在內殿南邊鋪著大紅絲毯的矮炕上坐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