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妗看了一眼:“這是?”
老孫舉著在燈前:“這是早年皇后娘娘親手縫製的,殿下喜歡著呢,我給他補補。”
說著手一抖,一針紮在手指上:“誒呀。”
她伸手拿過來兩邊翻看了下,從來與綢緞打交道,這點小事難不倒:“我給你縫,你出去看看大門口那人走了沒有?”
老孫自然是感恩戴德:“好好好……王妃說的誰?大門外邊沒有人啊!”
顧子妗漫不經心地挑了燭火:“你什麼時候見的沒有人?白天不是跪了個?”
他恍然大悟:“哦,那個沈家小公子啊……”
她略急:“怎麼?他還在?”
老孫疑惑地掃了她一眼,氣定神閒卻是咬住了話頭,只剩了兩個字:“沒有。”
她這才算鬆了口氣,低頭給元燁補起了錦袋。
老孫走了門前開啟了個門縫:“真的下雪了,殿下可有地忙了。”
她無意多打聽,可這老頭還是羅哩羅嗦地自言自語,似乎要去北邊什麼的,顧子妗只管將針線活做好了,草草收拾了去給他。
老孫翻箱倒櫃也不知找什麼東西去了,她也去門前轉了轉。
開啟房門,外面無風無雨,空中洋洋灑灑地都是雪花,空氣清冷,她錯開一個門縫擠了出去,階上很滑,因為是先下的雨,每走一步都得千萬小心。
顧子妗仍舊不大放心,到底是自己出去轉了一圈,走了門前問了人又開啟門縫親眼見了沒有人,這才放心地回到新房。外面可真是冷,她一路小跑,等進屋時候也沒注意到老孫的動向,直接就奔了裡屋的大床。
元燁已經翻了身,這時候正陽面躺著,他一手橫在胸前,明顯的睡覺也是防護狀態。
她凍手凍腳,先脫了斗篷將手放了他邊上的被底下暖著,再踢腳脫鞋。
也許是動靜大了一點,元燁動了一下,她剛要上床,忽然發現他枕下露出一點黃絹來,子妗也是好奇,可剛伸手摸了過去,卻是疑惑著像是匕首之類的東西,手腕已被人鉗住,元燁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見是她稍緩了臉色,一把將她扯上自己的胸口處,直接攬在了懷裡抱著。
顧子妗手腳冰涼,剛好在被底貼上他火熱的肌膚,許是實在太暖,她動也沒動,當真將手腳都纏了他的身上。
太過冰涼,他不禁瞪她:“像個冰坨子,去哪裡了?”
呼吸就在耳邊,她這才覺著兩個人捱得太近了,倒不是她矯情,實在是怕他又纏著她,男人剛懂房…事時候,都是食髓知味欲罷不能,這身子前一日剛剛受了苦,儘量緩一緩。
想還是動一動,分開才好。
可剛一動,又被他緊緊按在他的臂彎:“別動。”
她是真不敢動了,腿上壓得緊緊地:“你太熱了。”
元燁嗤笑:“是你太冰了吧?嫌我熱還用本王取暖?嗯?”
她是兩隻爪子還在他家胸口上面,手心手背翻著取暖,當真是打臉。幸好顧子妗別的長處沒有,臉皮厚還是可以掌握的。
她假意睏乏,眯著眼睛假裝沒聽見。
他下頜就抵在她的臉邊:“外面冷嗎?”
子妗想也沒想:“當然冷……”
話一出口,差點咬掉舌頭,果然,他笑意又起,甚至又低頭來撞,她連忙雙手抵住,元燁也不用她用力,卻已經鬆開了對她的所有鉗制,扯了自己的被子將自己蓋住了。
她愕然,繼而趕緊滾了一滾,滾到了裡面去。
他仰面枕著自己的雙臂:“那麼惦記沈家人怎麼不開口問本王呢?”
顧子妗離得遠了些,才有底氣說話:“不知道殿下說的是什麼。”
他看著帳頂,吹了聲口哨,繼而自嘲笑道:“好吧,本王早就知道,強扭的瓜蛋子不甜。”
她斜眼,瞥見他從枕下拿出了那一抹黃,竟然真的是個匕首,他一把抽出來刀刃銀光一閃而過,差點晃瞎她的眼。
她以為他是要恐嚇一番,誰知只是對著刀刃吹了口氣,隨即又小心翼翼地安放回去,調整了下軟枕的角度,舒舒服服地躺了上面,還迅速翻了個身背對著她,又是蜷著身體,小孩子一樣的睡姿。
顧子妗先還盯著他的背影,後來稀裡糊塗又睡著了。
待一早起來,睜開眼就發現床上只有自己,眼前那個大塊頭不見了,竟然還覺十分的不可思議,他是真的沒有糾纏。
起來穿衣,屋內一點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