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部分

有和他有過什麼很長的對話交流,現在反而覺得這才是他正常說話的聲音。

對於金惠生,我比羅衛民還更加信任一些。羅衛民自承和黃院長認識。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和樓下去了的老劉都應該屬於內部病人,和我以及金惠生是不一樣的。從這種意義上說,顯然金惠生之於我更可靠一些。我道:“昨天他們說什麼?有沒有說是怎麼回事?”

“大致講了一下,不過說實話,我都聽不大懂。看起來我們都中彩了,得了種舉世罕見的病。剛才忽然發現他們似乎有點害怕我,害怕和我接觸,甚至是說話。我估計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我也得到樓下去了。”

“昨天那種說法,”我儘量輕聲道,“那種透過意識傳播疾病的說法,你相信嗎?”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比較相信。儘管乍一聽上去很荒唐,很荒誕,不過想通了之後,似乎也有些道理。我甚至還自己給自己解釋,比方說,這裡的護士都不戴別處的護士頭巾而是和醫生一樣戴大白帽子,蓋住頭髮,那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形象不被我們區分。”

我沒明白:“什麼?”

金惠生笑道:“不是說透過意識來傳播疾病嗎?如果每個人都打扮得一模一樣,我們這些傳染源沒法區分,那麼就無從傳染了不是?”

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不過他道:“後來我發現,這個理論有個毛病。就算打扮得再千篇一律,再把身形面孔遮住,接觸久了,依然能夠區分開來的。”

“對,”我道,“我倒聽說種說法,說是這樣是出了醫療事故可以不被認出來。”

他哈哈一笑:“你這種說法相比之下,還更可能些,”繼而正色道,“昨天那傢伙說的話,是個幌子。”

“為什麼?”

“有個漏洞。你有親戚朋友同事嗎?”

我點頭:“當然。”

“得了這樣的病,我們的親戚朋友肯定會被通知是吧?就算按照他們的說法,即便是電話聯絡,也算是意識交流,會把疾病傳播開去。那麼可以讓我們的親戚朋友錄音啊,錄音成磁帶給我們,讓我們聽到,這樣只要我們不回話,就不會傳染了不是?考慮到我們這個病如此獨特,我們再走出去的可能性只怕不大,我們的親戚朋友們做出這樣要求的可能還是很大吧?讓親戚朋友以這樣的方式和我們見最後一面,聽聽他們的話,這樣的要求不算不合理,不是嗎?既然那個榮鋒說什麼這是權威機構,這點事情應該輕易能辦到才對。不這樣做的原因,我看多半是因為我們早就成為失蹤人口名單上的一員了。再說,他們幾個還不是和我們接觸了,難道你覺得他們看上去像是為了醫學真理獻身的人嗎?我看更像是打手。”

“不錯,我也有想到這點,”我完全同意他的觀點,“你說得對。”

“何況,我們有再稀奇古怪的病,一開始給我們說不就行了嗎?不是可以打消我們的懷疑嗎?不,偏偏要死了人出了事,才來圓場,這不可疑嗎?”

“很對!很對!不過,”我道,“錄音磁帶聯絡親人的事情,也許他們並沒有想到。我看不妨問一問看看。”

他冷笑一聲:“你忘了嗎?山體滑坡,中斷的道路還沒有恢復通車的訊息呢。”

我一拍腦袋,沒錯,這是個好藉口,我倒是忘記了。

和金惠生討論分析,比我自己對著電腦打字強多了,我有點後悔早先沒有和他交流這些疑點。看起來電腦工程師確實不是白給的,邏輯思維很強。對於目前我們這樣的處境來說,是非常需要這樣一個人和自己討論的。進一步,金惠生的分析打消了我對他的身份的最後一點懷疑,如果他是個演員來欺騙我的信任的話,這樣不斷找出漏洞來增加我對青渓療養院的不信任顯然不會是他的工作,他應該不停為青渓療養院裡的不正常情況辯解才對。

既然金惠生完全可以信任,是和我一樣的、莫明其妙被拐來的所謂病人,那麼頭一天醒來之後整幢樓沒有一個人只有樓下那病人的慘叫又是怎麼回事呢?

先不去管他了。我正準備和他說說關於廁所密室的事情,趙護忽然推門進來。看見我在這裡,她並沒有更多的在意。說了句“在聊呢”之後就開始給金惠生量體溫,記錄資料,換打點滴藥。我留意了一下,藥瓶子上是葡萄糖。

趙護本來是專門負責老劉的護士,自從老劉下樓去而曹護又死了之後,就開始主要負責照料金惠生了。比起其它護士,她看上去要矮一些,粗壯一些,動作也似乎格外幹練。作為第一個發現曹護屍體的人,她看上去似乎恢復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