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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司香朗聲道,只是聲音猶顯稚嫩。

“是。”聞言,眾將皆昂揚鬥志,齊聲答應。

“好,出發!”

司香轉身,看到我,彎唇笑了一下,“娘請先回醉月閣,司香定會牢守姑蘇城,等待父王援軍到來,不讓越兵進城一步。”

“司香,城內究竟有多少兵馬?”皺了皺眉,我終是開口。

“放心,我不會讓越兵傷娘一根頭髮的。”司香沒有答我,笑道。

我強行壓仰住滿心的不安,正欲再勸時,司香已轉身。

“司香已經不怕打雷了,也許久不曾再做惡夢了。”淡淡說完,他便躍上馬背,隨軍絕塵而去。

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我滿心不安。

悲劇……終是要開始了麼?

而我,竟是無能為力?

回到醉月閣,我仍是不安,宮內很靜,連走廊上來來往往的宮人侍婢們也都低著頭,放輕腳步,彷彿怕驚醒了地下蟄伏的怪物一般。

人人自危。

梓若大約是因內疚的關係,待我極好,但我卻無法安眠,只要一閉上眼,便彷彿能夠聽到宮門外的金戈鐵馬之聲。

夫差呢?他在黃池會盟聽到吳國被侵的訊息,該是在日夜兼程往回趕吧……

那個被吳國姑娘津津樂道的紅衣獨臂將軍……衛琴,那個孩子也在浴血奮戰,奮力守城吧。

吳越之戰,終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抬頭看了看醉月閣臥房上懸著的長劍,那是越女當初教我劍法時,我一時興起,拜託衛琴悄悄帶進宮來的,怔怔看了半晌,我伸手舉下,走出門去。

“夫人,你要去哪兒?”見我如此,剛剛端了湯藥進來的喜樂大驚道。

“出宮。”張口,我道。

“外面正打戰呢,夫人,千萬不要出去……”喜樂拉了我的手,急道。

我緩下神色,握了握她的手,笑,“喜樂,你本就不是宮內的女侍,如今館娃宮被毀,你回家去吧。”

“夫人不要喜樂了?夫人第一天進館娃宮的時候就指定喜樂侍候你的啊……”聞言,喜樂紅了眼睛。

我暗暗嘆了口氣,拔下頭上沉甸甸的金銀飾品,那是喜樂每天都一臉固執地替我插在頭上的,說什麼顯示夫人的身份。

將那些東西放在喜樂手上,我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沒有人生下來就該伺候誰,大家都一樣,拿了這些東西,回家去吧,這宮裡,不是人待的地方。”整個醉月閣,也只有我身上的這些東西可以自己做主……畢竟,這醉月閣早已易主。

喜樂哭了起來,緊緊抓著我的衣袖,不肯鬆開。

我推開她的手,握了握手中的劍,頭也不回地便走出了醉月閣,門口,梓若仍是一身華服。

“梓若一向知道夫人不是普通的女人”,低頭,她道,並沒有阻攔我,“梓若在宮裡等您回來”。

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我走出宮去。

從馬棚牽了馬,策馬揚鞭,一路直奔城門。

姑蘇城內一片蕭條,只短短几日而已,這裡早已沒了那一日我偷溜出館娃宮時所見的那般繁榮。

街邊的房屋皆是門窗緊鎖,仿若一座死城,一路走過,身旁不時有傷兵被抬著走過,眾人皆垂著雙目,滿面疲憊,姑蘇城已被圍困了幾日,眾人都該已經筋疲力盡了吧。

城門口,伍子胥的頭顱已被風乾,睜著空洞洞的雙眼,看得我頭皮一陣發緊,這個一身忠烈,鐵骨錚錚的伍相國臨死前的預言已然實現,如若泉下有知,他是該哭,還是該笑呢?

“胖丫頭?”是衛琴的聲音。

我轉身,看衛琴的面色不善,忍不住暗暗嘆氣,他倒是越來越強勢了。

“你不好好待在宮裡,出來做什麼?”

“司……太子友,他在哪兒?”

沒有再說什麼,衛琴拉了我的手,帶我進了守城樓。

滿案都是寫滿兵馬謀略的書簡,司香埋首於其中,竟是累得睡著了,在他身後,懸著一張古琴,暗紅色的琴身,十分古樸雅緻。

略顯英氣的眉微微皺起,眉目之間極像夫差,雖然睡得有些不安穩,但真的沒有再作惡夢。

有人上前,低聲跟衛琴說了什麼,衛琴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我一人在室內,坐下,靜靜看司香睡著的模樣,自小司香便十分仰慕他的父王,雖然處處模仿,步步斟酌,但他本性的溫婉,該是像極了他薄命的孃親吧,那個深宮中的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