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不是早就習慣了麼?”
王氏頹然地坐在床榻邊,忍不住眼淚又流了下來:
“誰不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若不是被送來聯姻,我也能嫁得良人,相夫教子。既然指望不了夫郎,我不指望兒子指望誰去?我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我的兒子,我有什麼錯?”
朱嬤嬤看著執拗的王氏,牙疼不已:
“是,您是北方望族王氏嫡長女,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做為嫡長女,您有您的責任啊。這個府裡的姨娘哪個不是名門嫡女,為了什麼委身為妾?還不是因為歷代皇帝都十分倚重郭家,起起伏伏,就不曾敗過。那對家族而言,是多大的助力啊。”
王氏點頭:“我明白。我們北方王氏雖是望族,卻被聖上所疑,若不是與郭家相關聯,早就被瓦解。我也知道這個府裡的所有人都是三郎迫不得已接受的,只有杳娘是他自己看中自己喜歡的。可我咽不下那口氣。我是正室,我有我的臉面,我的尊嚴,那是不容侵犯的。”
激動之下,不由咳嗽起來,臉色漲得通紅。
朱嬤嬤趕緊為她輕拍著後背,心中暗自腹誹:尊嚴?在做為棋子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
“夫人,您忘了老夫人的話了麼?不過是貴妾所生,視為嫡女,又不是養在您名下成為真正的嫡女。將來,這文章可做的空間大得很吶。”
王氏長長地吁了口氣:“道理我明白。算了,不想這事了。三郎可不屬於這內院,他屬於戰場。護她護得了多久?獨自開府?以為佔了多大的便宜?比起這深宅大院可就危險多了。誰知道什麼時候什麼人就把我們這身份尊貴的嫡女擄了去呢?”
朱嬤嬤應和道:“不過是一奶娃娃,哪值得夫人費神?傷了夫妻間的默契就不划算了。要奴婢說,夫人就該不動聲色,待她好得無話可說,尋了最恰當機會,再拿捏她。”
王氏點點頭:“你十來歲就跟了我,你的忠心我是不懷疑的。不比那喂不熟的狗,我那般待她,她還背叛我想出賣我,哼”
朱嬤嬤心下一凜:“那都是死了的人了,夫人不必放在心裡。”
“不放在心裡?怎麼可能?那是我的奶嬤嬤,我曾經最倚重的人”
“奴婢一定盡心為夫人做事。”
王氏打量著朱嬤嬤:“你是個有福氣的,除了傳話,我可沒讓你手染血腥。你只要真正忠心於我,我答應你,等兩年放你孫子為良,現在他可以跟著四郎做陪讀,將來也好進學考科舉。”
朱嬤嬤心中狂喜,卻不敢露於表面,一臉虔誠地跪下磕頭:
“老奴先謝過夫人厚愛。無論怎樣安排,奴婢聽夫人的。”
王氏點點頭,疲倦地笑著,喝了熱茶,安靜地歇下了。
一大早,呆在客院的幾個婢僕便被釧兒叫起:
“說個事,今後,大家要敬著波力。對了,不能叫波力名字,要叫鼠爺,以示尊敬。它救過我的命,我跟它很有淵源,你們可明白了?”
“是。奴婢們今後就尊它鼠爺。”
“你們別不服氣,它的年齡,比你們都大。”
釧兒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瞄一眼波力,終於忍住沒說話,只是拿出一張圖紙:
“順心如意,你倆誰手更巧?幫我做件東西。”
如意看看順心,當仁不讓地伸手接過來:
“讓奴婢看看吧。”
看了小半天,遲疑地問:
“娘子,這個有點象行囊之類的東西,不知道奴婢說得對不對?”
“行囊?嗯,差不多吧,就是揹包。你按照這個幫我縫製一個。以前本來做過,可是被火燒掉了。布料不用太好,粗糙些都行,但一定要足夠的承重,懂不懂?”
“奴婢明白的,娘子放心。要不要加點什麼材料,讓包包好看些?若是娘子用,至少得襯娘子的身份。”
“咦?不錯誒。如意有這樣的巧心思,算是設計人才哦。加點繡花,加點漂亮的紗羅,不過得把紗羅做成花邊點綴,那才好看。”
一邊說在火,一邊尋了手絹子,摺疊著示範給如意看:
“這樣的話,再粗糙的布也會柔和很多。”
如意興奮地點頭:“娘子可真是聰慧。”
釧兒小臉一紅:“得了,你打趣我?說實在話,阿孃要教我繡藝,是我沒耐心學,耽誤了。我還真羨慕你有這手藝呢。不過,只要我們主僕配合好,也能做出很多有創意的東西。我想想,到時候拿出去賣也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