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疑問。再三思慮,終究是憋不住,待得蘇時煥和姜掌櫃走了開去,便指了指大門外頭,試探著對曹師傅道:“曹大伯,我能不能出去一趟?”
曹師傅當然曉得她是要去幹嘛,心下暗笑這小男女果真如膠似漆,片刻離不得,面上卻是正經得很,點點頭:“唔,那你快去快回,鋪子上還好多事,且四公子的法子雖好,也得你自個兒努力,我有些話要吩咐你。”
葉連翹忙應了,拽著葉冬葵便跑了出去,奔進對面的茶寮之中,一眼便見衛策仍舊坐在窗邊的小桌旁,桌上兩樣茶點,竟像是一點沒動過。
瞧見二人,他也沒起身,只招了招手將葉連翹喚至近前,淡淡道:“如何,可有了說法?”
葉連翹滿心狐疑地將他從頭打量到腳,先不忙著答他,反而問道:“你方才一直在這裡,沒離開過?”
衛策百無聊賴地活動了一下手腳:“本來我是坐不住的,可這清南縣城裡,認識我的人太多,瞧見了,便少不得要寒暄兩句,再百般探問我如今在府衙是何情形。我嫌煩,索性便一直坐在這兒沒動。”
“別顯擺!”
葉連翹別他一眼,伸手毫不客氣地從桌上拈了兩塊點心,還招呼葉冬葵一起吃,這才將頭先蘇時煥的提議與他說了一回。
衛策靜靜聽完,唇邊便浮出一抹笑容:“果然是個聰明人,這一舉三得的法子,甚好。”
“什麼一舉三得?”葉冬葵方才只顧著著急,在松年堂裡連口水也沒來得及喝,早渴得受不了,也不計較,端起他的茶碗便一飲而盡,一面出聲問道。
“第一,可化解葉連翹與那湯老先生的干戈,其二,能為葉連翹正名,使她獲得正統醫藥行當的認同,其三,也不忘了抬高一下他自己。”
蘇時煥見葉冬葵吃得飛快,便皺了皺眉,伸手拿了幾塊點心,一股兒腦塞進葉連翹手裡:“蘇四公子向來是清南縣中最有名的大善人,如今人人都知,三月過後,葉連翹便要離開松年堂,對於一個將要離開的人,他尚能如此盡心盡力為其操持,這等義氣與善心,哪是尋常人能有的?”
他語氣裡透著股嘲諷之意,葉連翹便愈加覺得蹊蹺,只是此刻沒心思追問,低頭看了看自己手心裡的糕點,抿唇道:“那你覺得,這事兒能成嗎?”
“你大可放心,他既告訴你一定能說服湯老先生,這事便是十拿九穩。這幾天,你便塌下心思來多鑽研,準備得充足些,總沒壞處。”
衛策說著,便站起身:“事情有了說法,我也便不在這待著了,這就去瞧瞧宋捕快,謝他一聲,晚間多半要與他們吃上兩杯,我的馬便暫且留在你家,你替我照應好。”
他那語氣神態,頗有種丈夫叮嚀妻子之感,葉連翹有點不適應,卻也並不覺得抗拒,伸手捏捏自己耳垂,應了聲“哦”。
“我也得去彰義橋,咱爹還等著信兒呢!”
葉冬葵忙不迭將最後一塊點心填進嘴裡,催著葉連翹趕緊回松年堂,追在衛策身後,也跑了出去。(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五話 準備
葉連翹一向自認是個勤快的人,想當初,為了靠美容養顏這一行謀生,她幾乎晚晚點燈夜讀,待葉冬葵和小丁香都歇下之後,將自己悶在充斥著油煙氣的灶房裡,連月來不曾睡過一個囫圇覺,腦子裡的那些個醫藥知識,也全是憑仗著這樣的努力,才一點點累積起來。
即便是現在,她已經很能賺些錢了,也仍然沒有懈怠。每晚翻書或擺弄藥材只當是消遣,一天不聞見藥材味便覺心裡不踏實——然而縱是如此,她發現自己仍然低估了葉謙對於行醫這行當的熱情,以及戰鬥力。
蘇時煥決定要張羅聚會解決她與湯景亭之間的齟齬,葉冬葵當時便跑去松年堂在葉謙面前將事情始末學了一遍,於是,當晚等全家人吃完了晚飯,葉連翹甚至還來不及幫著吳彩雀把碗筷收進灶房裡,葉老爹便搬著一大摞書走了過來,砰地一聲,全都砸在了她面前。
“我早說過。”
葉謙保持著居高臨下的姿態,望著葉連翹一臉肅然:“這醫藥之事上頭,你便是個半罐水,而清南縣城中那些行醫者、製藥人,卻是真真正正的內行,你打量著去了他們跟前,他們會給你面子,專揀些三歲小孩兒都會答的問題來敷衍?我勸你趁早丟開僥倖的心思,這些書一本一本地全給我吃進去,有什麼不懂的便來問我,雖說是臨時抱佛腳,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強。”
葉連翹偷偷地撇了撇嘴。
說的這叫什麼話?甚麼三歲小孩兒都會答的問題?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