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事。”
這話算不得作偽,然衛策絲毫卻不為所動:“適才我已說過,事情究竟是怎樣,我心裡已然有數,葉連翹固然是有做錯的地方,但蘇四公子莫忘了,湯老先生那張藥方是你拿去的松年堂,也是你沒同鋪子上眾人說清楚,才令得葉連翹將那藥方當做寶貝一般地百般斟酌,倘若她知道那並非古方,決計不會把主意打到上頭去。你說的沒錯,湯老先生現下的確專盯她一人不假,但若真要計較,此事與你脫不開干係。”
他的話說得不客氣,蘇時煥心下怫然,面上卻仍舊帶笑:“實不相瞞,我已盡力勸說……”
“勸說不行,便另想別的法子,蘇家是清南縣的望族,這點小事,還能難得住你?說穿了不過只看花多少心力而已。”
衛策瞟他一眼,冷聲道:“葉連翹一根筋,覺得此事自己辦得不好,便不會往旁人身上怪罪,但盼蘇四公子莫要也覺得與自己無關的好。”
蘇時煥終究有點捺不住,收斂唇邊笑容:“在下觀衛都頭,彷彿有問罪的意思?在下是松年堂東家,對於鋪子裡的事,自然不會等閒視之,還不勞……”
“不勞?”
衛策輕笑一聲:“我未過門的妻子,有什麼事我是管不得的?蘇四公子也不要誤會,我太過擔心,說話難免不講究,論到底,也只是希望您能盡心盡力,將此事解決得乾淨利落,那麼就皆大歡喜了。”
說到這兒,他驀地低了低頭,好似突然想起來什麼:“說來也巧,最近省裡的提刑大人正在千江府衙,按照慣例,定是要翻翻舊案卷宗。我也是不經意之下,瞧見了一樁三四年前的案子,當中有一點,雖是一筆帶過,卻令我上了心——四公子可想知道是什麼?”
蘇時煥臉色一變:“你……”
“也對,與你無關的事,你又怎會有興趣?”
沒等他說完,衛策便把話岔了開去:“總之,我便是不想她一直在那渾水中,被泥巴裹住了腳不得脫身,偏生我又只是個捕快,做不了什麼,便全賴四公子相助了。”
說罷,也不理蘇時煥是何反應,返身回了茶寮中。
蘇時煥卻是心頭巨震,在原地愣了片刻,有些不可置信地往茶寮望一眼,緩緩進了松年堂。
見他進門,姜掌櫃和曹師傅立時迎了上來,坐在角落的葉冬葵也忙不迭站起身。
“快去把連翹那丫頭叫出來。”
姜掌櫃一面吩咐著,一面等不得地問:“四公子,昨日你見了湯老先生,他到底是個什麼說法?”
葉連翹快步從內堂跑出,走到蘇時煥面前,也睜大眼睛去望他。
“哦。”
蘇時煥平復了一下心緒,勉強衝眾人笑了一下:“昨夜我與湯老一番長談,他仍舊未鬆口。不過,從他言談之中我猜逢,比起自己的藥方被人貿然使用,他更介意的,是丟了面子。”
這一點與葉連翹所猜測的不謀而合,連忙追問:“那該怎麼辦?”
“我想過了。既然他老人家覺得丟了麵皮,那咱們便把這麵皮還給他,應當就能使他消氣。”(未完待續)
第二百二十四話 萬全
還?怎麼還,拿什麼還?
這話說起來倒是輕巧,要做,只怕沒那麼容易啊……
葉連翹輕輕嘆了口氣:“我腦子笨,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法子能讓湯老先生消氣了。道歉我道過了,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坦然承認那張方子的確是湯老先生所有,就連姜掌櫃也當場承諾,往後絕不再在鋪子上售賣那如意香,我是真不知道,還能如何……”
蘇時煥終究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方才在外頭與衛策那番對話,雖然令他吃驚不小,但很快,他便收斂心神,將事情考慮得一清二楚。
“葉姑娘莫慌。”
他微微笑了一下,柔聲道:“此事確然棘手,然我心中已有計較,況且姑娘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從不曾與湯老相處,面對他那樣古怪的老先生,無計可施,實在再正常也沒有了。”
聽到他說有了法子,一旁的姜掌櫃和曹師傅都振奮起來,葉冬葵更是耐不住,使勁擠到前頭,揚聲急吼吼道:“是什麼法子?蘇四公子您可有把握?”
“冬葵真是事事替妹子著想,葉姑娘有你這麼個親哥哥,實是她的福分。”
蘇時煥讚了他一聲,仍舊不緊不慢地道:“湯老年輕時便是個執拗的性子,人都說老小孩老小孩,這上了歲數後,便愈發乖張不循常理,尋常的處事方法對他只怕起不了作用,因此,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