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離梧的身子緩緩向後倒了倒,倚靠在高墊上問:“何事,說罷。”
於是秦詔便一五一十地說出了姜秀潤女扮男裝的隱秘。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太子的面色從頭到尾都沉靜如水,仿若山一般沉穩,眉毛都沒有半絲跳動。
可是那表情卻明顯透著陰鬱,活似化解不開的黑雲。叫秦詔心裡越發沒了底氣。
聽他說完後,鳳離梧殿下只問了一句:“你……在恭房裡看到了她的胸?”
第51章 第 51 章
秦詔被問得一愣,無論從何種角度而言; 太子這般問都太過孟浪。
要知道他方才可剛表白心跡; 言明這是他鐘情的女子。就算太子不同意,也不該這般輕佻地問他有沒有看到波國質女的胸。
可是太子問了; 他又不能裝聾作啞,只照實道:“扯開衣服時看見了裡面的裹布,才知她用這法子遮擋身材,不過那胸口雪白,脖頸纖細; 一看便是女子……”
沒等秦詔將話說完,鳳離梧突然起身抬腳; 朝著他的胸口狠狠踹去。
秦詔一個不提防; 便被踹翻在地。
他趕緊重新跪好,太子這般反應也對,畢竟他知情不報,隱瞞了姜秀潤這麼久的身份。
可是鳳離梧踹出這一腳卻猶不解恨; 當日在恭房裡出來時; 二人神色慌張的那一幕復又在眼前重演。
只讓鳳離梧心裡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惱意,只取了一旁的馬鞭朝著秦詔狠狠抽去。
秦詔也不敢躲; 只硬生生地承著,被抽得渾身都在顫抖,一縮一縮的。
鳳離梧抽得他後背皮開肉綻後; 將鞭子狠狠扔甩在了一旁。
因為他這般盡出全力打下去的話; 估計是會把這小子活活打死的。畢竟是秦家的子嗣; 他還沒有娶親,總要給秦家留個傳承的種子。
可是秦詔那等子沒有邊沿的綺念卻要狠狠掐斷。他掏出巾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扔甩給秦詔,踹一踹他,示意他自己擦拭臉上的血痕。
然後鳳離梧緩緩吸了一口氣道:“你當真是吃了熊心豹膽,要將你祖輩的功德折損乾淨!既然早知她是女子,為何遲遲不報?卻任由這等居心叵測之人潛藏在孤的身邊!”
秦詔被問得啞口無言,只愧疚地低下頭,痛哭出聲道:“殿下,她不過是個被父王棄之不要的孤女,不願入宮才被迫喬裝,她哪裡有那麼多的禍心,若是有,也不會親自解救了殿下您……”
鳳離梧抬腳又將他踹倒道:“此時還不忘替她狡辯,當真是被女色迷了心竅!便要替你的父親好好的給你收一收心,邊防戍邊告急,你卻去戍邊幾年,想明白了再託你父親告知於孤!”
秦詔此時全不管前程,哪怕被殿下貶官,也想求殿下鬆口將那女子賞賜給自己。
可是鳳離梧哪裡還有心聽他的糾纏,只一抬腳兒便氣沖沖地出了軍營。
他生平喜怒不顯露於色。
何況秦家是他的一大助力,他原是不該這麼動怒的。
所以從軍帳裡出來,被冷風一吹,鳳離梧的頭腦也漸漸冷靜下來,他順著河沿走了走,問身後的侍衛時辰幾何。
算一算時間,正是姜少傅散學的時間,便上了馬車順路接她回府。這讓秦詔理智全失,害得他們主下二人失和的罪魁禍首豈可放過!
鳳離梧決定,今日盡是剝了那東西偽裝的表皮,看她如何再左右逢源,到處勾三搭四!
不過書院今日散學略晚,鳳離梧到時,書院正在進行辨講。
幾大分院各自派出得力的辯手,在高臺上依次雄辯。
丁院人才凋零,能充場面的只有姜秀潤。只見她身著寬大的儒服,頭頂三寸竹冠,眉眼飛揚,恰似少年風華正茂時。
今日的辯題,是立德立天下,這原是天下的正統,先生口中常有的口號。
可偏偏沐風先生卻要學子分正反兩個方向,進行辯駁。
一個是立德才可立天下,一個是無德也可行天下。
相比較而言,“立德立天下”更符合人之常情,好辯駁些。
可趕巧姜秀潤運氣不佳,抽中的卻是“無德行天下”。
而與她對陣的天干分院的書生,不是別人,恰是上次沐風先生茶會時,賣詩下套的那一位。
此人名喚子瑜,原本與敬侯是遠房的親戚,為人好學聰穎,是天干分院的佼佼者。
原本與他對陣者,輪不到丁院的學子。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