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認輸當眾給每個人都奉上一杯茶,那對她來說也算是極掃顏面的事情。
吳曼霜瞧了瞧眾人,此時她若反悔就等於承認認輸了,便點頭應了,又對小桃說道:“那若是樂姑娘你輸了呢?又該當如何?”
小桃坦然笑道:“若我輸了,自當和樂姑娘一樣,親自給大家每人奉茶端水,而且從今以後再不做詩了,如何?”
“好,就這樣辦。”吳曼霜笑道:“那樂姑娘就請吧。”
風翊宣眾人在一邊看得也是有趣,這會子又見她們還打上了賭,風湛然便忍不住笑道:“七弟你瞧見沒有,老毛病又犯了,這回賭的只不是金子,卻是面子了。”
風翊宣望著小桃一派悠閒的樣子。笑道:“四哥不用擔心,她自有應對之策。想來她若沒有把握也不會跟那個女人打賭,只是那吳曼霜甚是可惡,我瞧她今日裡就是存心找小桃麻煩。這也怪了,她倆平時素不相識,怎的那吳曼霜倒象是以小桃為敵似的?”
風湛然心中好笑,這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你這罪魁禍首竟在這裡替小桃喊冤,你不知那左相千金心中屬意於你,一心想做你的王妃,這才想壓眾家女子一頭麼?”
風翊宣又好氣又好笑道:“她若真為這個為難其它的女子,真是蠢想頭。雖說她父親身為朝中左相,但畢竟他是我朝的臣子,皇子們的婚事豈是她想要便能如意的。再說這女人看起來外表清冷,內裡卻是個不饒人的,我瞧著她那性子還不如十二弟看中的那個尚書家的女孩兒討喜呢。”
一旁的十二皇子風秀林聽見兩個哥哥說話,早湊上前來,聽見又提到冷梅的名字,心中一震,奇道:“七哥,你剛才說的尚書家的女孩兒可是說冷梅不成?莫不是你瞧上她了?”
說到這裡,眼睛不錯神兒的盯著風翊宣,生怕他說個是字。風湛然和風翊宣瞧著好笑,故意逗他,風湛然便笑道:“你七哥就便是看上了她又怎樣?納她做個側妃也是夠格的。”
風秀林汗都下來了,急道:“七哥,那怎麼行?她......她是我看中的......將來要娶她做正室的.....七哥.....你.....你可別嚇我啊.....”
風翊宣看他那緊張的樣子,大笑出聲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四哥和我不過跟你開句玩笑,看你嚇得那樣兒,這天底下沒人不知你風秀林十二皇子瞧中了禮部尚書的女兒冷梅,其它人誰敢跟你去爭?我勸你只管快些下手,別讓那冷姑娘瞧中別家的小子,你那時後悔才來不及呢。”
風秀林這才放下心來,瞧著那邊正看熱鬧的冷梅,心裡暗自謀劃。
且不說他們那邊,只說小桃應了吳曼霜的要求,起身在涼亭裡走了幾步,瞧著湖上荷花,大腦迅速運轉,將前世知道的荷花詩全部調動出來,她裝作苦思冥想的樣子,在第七步時在欄杆前站住,笑道:“我這裡已有了一首,且念給眾位聽聽。”
“淡淡清清欲試妝,凌波出水一莖香;無情桂樹空相嫉,哪得芬芳繞碧塘?”
詩一畢,眾人連聲叫好,冷梅第一個拍手笑道:“這桂樹也太可惡了,好好的倒嫉妒起荷花來,樂姐姐的詩。真是有意境。”
吳曼霜強笑著道:“樂姑娘要連做三首,還有兩首呢,請做來?”
小桃一笑,“吳姑娘何必著急,我這就做來,也請吳姑娘讓她們準備好茶葉茶水,等會兒還要勞煩吳姑娘了。”
說完,轉身向著荷塘朗聲念道:“皎鏡移來照玉容,紅巾梳罷五更風;百花粉黛無顏色,愛它芳姿自不同。”
人群中有人便讚道:“好一句‘紅巾梳罷五更風’,難為你怎麼想來?”
小桃笑道:“我瞧見荷塘裡有些荷花花苞快開放了。那微風一吹,垂柳拂在它上頭,倒象是個閨閣的女子在梳頭一般,便想了這麼一句。”慚愧啊,她的謊圓的越來越好了。
吳曼霜暗自咬牙,這前面兩首詩做的實在是不錯,讓她實在無法反駁。只得希望小桃那最後一首做得平平的,她才可以趁機駁倒。
“樂姑娘,請做第三首吧。”
小桃心道,這真是好良言難勸該死鬼,你這麼急著想給大夥兒端茶倒水兒,那就遂了你的心願。她想到此,便開口唸道:
“池湖煙渺,翠柳鳴啼鳥,蒼波翠,蓮蓬小,鴛鴦隨碧水,歐鷺飛清沼。蓮舟動,藕花深處聲聲笑,莫道知音少,自有人家繞。芭蕉塢,生青草,心隨香草綠,夢繞芙渠俏,憑誰問,輕舟一棹歌聲好。”
此詩一畢,就連風翊宣那邊的眾人也忍不住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