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今以後,小姐你可千萬別再幹那些無用的事兒了。”
蘭茜心裡一陣陣難受,伸手抹了一把眼淚,道:“我只是想認識那位樂府的小姐,我想有個人跟我說說話兒。”
小容心裡一痛,眼淚走珠兒般的下來了,輕聲哭道:“小姐,我知道不怨你,真的,不怨你。”
可憐的小姐啊,長了十五歲了還沒有一個體己的閨房好友,別說這個了,就連說說話也找不到一個人,除了自己打什麼克母克親人,老爺便信了那胡言亂語,將小姐整日關在家裡,不讓她出門兒,這跟坐牢又有什麼區別?
陳氏整天在老爺面前說小姐不通事務,若是讓別人家見到了笑話。她就沒想想,整天將小姐關在屋裡也不接觸人,又怎能懂得如何和別人相處。
小容用手背輕擦了擦眼淚,壓低聲音道:“小姐莫哭了,你這個樣子夫人見了又要多生事端。小容知道您對那樂家小姐覺得好奇,想認識人家,可是奴婢斗膽說一句,您這扒著牆頭去偷看人家確實是不太合規矩,也怨不得人家丫頭生氣。若是有人這樣看您,我也要跟她吵上一架的。”
蘭茜嘆了口氣,下死勁扯著手中的帕子,象要將它撕碎一般,“我知道這樣不妥當,只是……只是我出不了門,沒有辦法……”
小容低聲在她耳邊道:“小姐,今日之事你是萬萬再不能做了,若是真惹惱了那樂家小姐怕是你真心想結交,人家也不肯呢,那樂家小姐今日我著實仔細看了一通,果真是個美人兒。小姐你若真想結識人家,往後小容給你想辦法。”
“真的?”蘭茜有些不確定,人家上午才上門給丫環討公道,不會生她的氣了吧?
小容點點頭。她是真心想讓小姐跟樂家小姐結識,雖說小姐不能出府,但是樂家小姐可以過府來啊,兩家相隔如此之近,豈不方便得很?就只是不知那位樂小姐會不會也聽說了小姐命硬克人的名聲,不屑為伍?
蘭茜忽然想起一事,問道:“我那玉鐲呢?可要回來了?”
小容皺眉道:“那樂家小姐將鐲子還回來了,只是掉在地上已摔成兩半了。”
那鐲子是蘭茜母親所留,平日裡蘭茜愛如珍寶。將它當作懷念母親的一個念想,如今卻讓自己衝動之下摔壞了,蘭茜的情緒便低落了下去。
小容勸慰道:“小姐,你好生聽話,回房間去。明日我偷偷出去找個首飾匠人,將鐲子重新鋦好也就是了。”
蘭茜喜道:“果真能鋦好?”
小容道:“那是自然,找那手藝好的工匠,鋦好後保準一個紋子也瞧不出來。”
見蘭茜眉頭終於展開,小容便好言又勸讓她回房去,無奈蘭茜就更不肯,經她好說說盡才終於肯從地上站起身來。只是還不肯回屋,擰著性子陪著小容站在太陽地兒下。小容知道自家小姐若是犯起了倔脾氣十頭牛也拉不住,索性也不勸了。由著她站在一邊也就是了。
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陳氏也不曾讓小容站起。蘭茜知道早已過了兩個時辰,也知道這是陳氏故意為難她們,便要去找陳氏理論,卻被小容抓住衣衫搖了搖頭。
蘭茜瞧著她懇求的眼色,軟下心來,見天色發暗也起了陣陣清風,倒是沒有白天那樣熱氣灼人,也就站著不言語了。
這時就見蘭老爺從鋪子裡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小廝。
這位蘭老爺方臉長鬚,虎目圓晴,板起臉來時頗有幾分威儀。此時他見了女兒的丫頭罰跪在院子裡,又見女兒在一旁站著,臉便象彈簧似的登時拉得老長。
此時,就見那位許久不見人影的陳氏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滿臉是笑的奔上前去,“老爺回來啦,快進屋歇會子,秋菊快給老爺倒杯茶來。”
她一頭說一頭攙著蘭老爺回了房間,親自給拿來家常的衣服伺候著換上,打點的極是熨帖。
蘭老爺換了衣裳,坐在桌前喝茶,眉頭就擰成了一個疙瘩,問道:“那丫頭怎麼回事?”
陳氏便知這是問蘭茜的事情,當下便苦了面孔,坐在蘭老爺跟前,未曾說話先紅了眼圈,委委屈屈的道:“老爺,這個家我也是難管,我今日跟老爺說一聲,還是老爺您親自管著吧,怕是還清靜些。”
蘭老爺臉孔一擼,不滿的道:“這是什麼話,管得好好兒的,怎麼又要撂挑子?你如今還有什麼不如意?倒和我耍小性子。”
陳氏站起身來走到蘭老爺身後給他揉捏著肩膀。便將今日蘭茜用鐲子隔牆砸了樂府丫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又說了自己怎麼小心跟人家賠不是,還送了幾盒子上好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