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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所以這條河不僅成了長平取之不盡的水源,更是天然的屏障。

一旦到了這裡,廉頗面對來勢洶洶的秦軍也有了更多的選擇,可戰可守,實在不行,拖上個一年半載的,秦人也要吃飯,離境作戰,戰線越拉越長,後勤補給必然十分脆弱。何況要打仗,必先有國力支撐。秦國雖然自變法後富庶很多,但連年征戰,現在也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若趙國存心拖下去,他們也必然無法支援太久。

“你再說一遍!”趙相如虎視著下方來報告軍情計程車兵,眼睛恨不得能在他身上盯個洞出來。

“稟……太后,城外斥候來報,劇辛將軍與麾下一萬餘騎悉數戰死,將軍首級已不在,只留下一具屍身,疑被燕人割去。”

“既是首級被割,你又怎知那是劇辛的屍身?!”趙相如忍著暈眩厲聲問道。

“斥候,斥候已將屍身帶回,青龍門的樓煩兵已,已經確認無誤。”那士兵難得見次天顏,卻是來報告壞訊息的,太后的眼神彷彿要吃人般,如刀割在他身上,讓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說完之後再也不敢動了。

趙相如一直坐在那,沒有表情,也沒有反應。

龐澈正在內室,近來他的傷已大好,能起來走動,只是趙相如仍不肯放他回紫微門,擔心守門太過辛苦,會讓他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裂開。他聽到動靜,穿戴整齊後走出門來道:“發生何事了?”

王阿龍一見是他,知道今日勸慰太后的事不用他做了,不禁鬆了口氣,隨即沉聲道:“劇辛將軍昨日出戰偷襲燕軍大營後一日未歸,剛斥候來報,趙軍與燕軍在北郊紫莎坡激戰,萬騎盡沒,將軍戰死。”

龐澈大驚,劇辛曾是他多年的部下,二人關係不錯,此人驍勇善戰,已成太后心腹,怎會突然……想到這龐澈頭突然有些暈,他之前失血不少,此刻只能倚在門框上喘著氣。

王阿龍見次光景驚呼:“將軍!”疾走兩步想要扶住搖搖欲墜的他。

趙相如聽到這一聲方才回了神,眼見龐澈出來,她卻並未如往常一般站起身去攙扶他,而是愣愣地坐在那裡,就這樣看著龐澈,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情:“劇辛死了。”

王阿龍見太后這樣,知道不需要他再留下,趕忙帶了那士兵一起出了大廳,只餘下太后和龐澈二人。

龐澈慢慢緩了過來,走到趙相如面前,跪坐下來。

趙相如眼睛一轉不轉地盯著他道:“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自信可以駕馭好他了。如果上一次他擅自出城作戰時,我能嚴加懲處,恐怕他這次就不會違抗軍令了。”

“他一直那麼聽我的話。”

“他是所有將領中最沒有心機和野心的。”

趙相如喃喃自語。

龐澈望著她漸漸迷離的眼神,不復往日清明與堅定,心中一陣痛楚。戰場上的對與錯沒有絕對,很多時候取決於主將的一念之間,即便上次趙相如重重懲戒了劇辛,以他的脾氣,這次的錯誤難道就不會犯下嗎?即便劇辛不再犯錯,可是將兵與將將是兩回事,太后想要管轄住這些個性十足的武將,有些時候恩威很難掌控得當。

龐澈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握在趙相如冰冷地柔荑上。

龐澈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握在趙相如冰冷地柔荑上。

“戰事無常,你並沒有錯。”

“是我用人不當,如果讓褒成領兵前去,就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趙相如的眸子裡滿是悔恨,自她領兵以來,一直自信堅定,何曾對自己有過這樣的懷疑?

龐澈看她這般自責,一時也不知如何勸解,只得狠狠心道:“你若如此沉迷自悔,城外計程車兵看見,士氣必然一落千丈。”

趙相如被他這麼一說,驚得趕緊收起慘淡面容,環視左右,擔心自己這樣子被人看見。

龐澈用手掌將溫度和力量傳遞給她,輕聲鼓勵道:“為將者,最不能洩露心事,尤其在這緊要之時。”

他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渾厚,趙相如莫名覺得心安,也漸漸鎮定下來。確實,樓煩兵剛剛遭受重創,對於作為一國統帥、人民的精神領袖的她來說,一言一行都被部下和平民看在眼中,若是此時她在將士們面前表現出一絲怯懦,那麼城內的民心和士氣將受到極大的動搖,邯鄲保衛戰已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她決不允許自己的負面情緒感染到邯鄲這座城池。

龐澈見她的臉上又恢復了自信,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既希望她能暫時壓下痛苦與自責,表現出為將者堅定的一面,又擔心她這樣勉強按捺下各種痛苦,巨大的壓力讓她難以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