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他根本無法把這個叫段桑地人和父親這個詞畫上等號。他其實倒不在乎他地父親曾經是個怎麼樣的人。只是忽然得知自己地身世;他這才知道了為什麼他在十歲的時候遭到擄劫,險些命喪於此;也這才明白了為什麼他雖然從來沒有做過什麼事情,但是這裡老一輩地村民總是用仇視或者畏懼的目光看著他。
還有,原來,他一直認為是他養父的段莫離,竟然是他的叔叔,他並不是真的一個親人都沒有。這給他帶來地心理衝擊才是巨大的。這麼多年,他一直在自己身邊,卻從來不表露自己的身份。總是那樣冷漠地看著他在孤獨的世界裡掙扎。不管他是跌倒了,摔痛了。受傷了,捱餓了,他都不曾表示出多少關心。
雖然明知他是為了信守母親臨死前的承諾,可是,段錦心裡還是有些怨懟。
他心裡有些發悶,心裡有種暴風雨將要來臨之前的沉悶感,就好像呼吸總是不能夠那麼順暢一樣。他的眼睛有一些乾澀痠痛,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可是沒有眼淚。
“錦兒。”葉新月見他長卷濃密的睫毛眨了眨,眼神似乎沒有焦點一樣地落在桌面上的某處,不由輕嘆了一聲,拉過他,用雙手臂環住他地肩膀,將他單薄地整個人都圈入自己懷中。
“如果想哭,就哭吧。”她在他的耳邊呢喃,伸手揉了揉他柔軟地頭髮。
“我沒想哭。”將自己的臉整個埋入她的頸窩,聞著她身上他熟悉的氣息,心裡略略覺得心安了一些。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說話時*著葉新月的肩胛骨,葉新月不僅聽到他徐徐的心跳,甚至能感覺到他說話時嗓子的震動。那種輕輕的震顫,隨著他輕緩的心跳,一點一點地傳到了她的心裡。
她只想把他抱得更緊些:“沒事,如果你想哭的話,姑姑會當做沒有看見的哦。”葉新月故作輕鬆地說。
段錦抬起頭,晶亮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清澈一如泉水的雙眸之中,有著些淡淡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只是這樣看著她,卻什麼話也不說。葉新月不知道他怎麼了,只好努力地微笑,回望著他。
“心裡有什麼想法,或者是什麼念頭,開心的、不開心的,都可以跟我說。”她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稍稍用力地握了握他的肩膀,溫暖的掌心傳來讓他心安的觸感。
現在他的身世他已經知道了,他不知道該如何跟段莫離相處,他甚至剛剛都不知道該如何與段莫離對視。
幸好,他還有姑姑。不管發生什麼樣的變故,姑姑都在他身邊。他輕輕啟開雙唇,想要對姑姑說點什麼,但是明明有那麼多話要跟她說,可是他卻說不出一個字來。最終,他只是靜靜地擁著她,抱緊,再抱緊……
段錦的心情,葉新月多多少少能感覺得到,她也不懂該如何安慰他。她知道,錦兒是個沉默的孩子。平時的他,言語已經很少,何況是此時,他的心裡肯定有很多紛沓的念頭。他定然更加不願意說出來。
“錦兒,什麼事情都悶在自己心裡的話,會生病的。”葉新月半開著玩笑。
錦兒只是輕輕側著頭。蹭了蹭她地肩頭,卻還是不說話。
“錦兒。”葉新月繼續試圖跟他溝通。
“姑姑,讓我抱你一會兒,”錦兒忽然出聲,聲音裡有著小小的懇求。“一會兒就好。”他的心裡亂糟糟的。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葉新月便不出聲,隨他去了。
但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段錦大有不抱到天黑不罷休地趨勢。而且依舊一聲不吭。葉新月只好拉開這個似乎想要把自己變成橡皮糖地小正太,直到兩人拉開了一段距離,她才嚴肅地看著他。
段錦有些侷促不安地遊移開眼神,只是不與葉新月對視。
這個傻孩子,她又不是段莫離。在她面前何必要隱藏自己的情緒?葉新月在心裡輕輕搖了搖頭,有些心疼,但是又有些啼笑皆非。
“錦兒,你有話要跟我說嗎?”
段錦搖了搖頭。
“可是,我剛才明明看見你嘴唇動了動啊。”葉新月地眼中閃著狡黠。
段錦還是搖頭。
葉新月笑了笑,捏了捏他的臉蛋,試圖讓氣氛不這麼嚴肅:“姑姑要教你一件事情,如果人回答別人問題時說謊地話,那他即使想搖頭。之前總要會不知不覺地點一小下頭的哦。”
段錦一愣。有些茫然地看著葉新月,似乎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搞清楚葉新月到底在說什麼。
這茫然無辜的眼神讓葉新月看得口水直流。正太迷糊